陈逸与张国彦二人咬了一会儿耳朵之后,来到了黄台吉面前。
“黄台吉”,少年千户冷冷地说道:“你可认罪?若是认罪,一切还有转圜。若是抵死不认,那本官也就不管那么多了,留给陛下亲自定夺吧。”
这话略微有些犯上,一个千户而已,有什么资格大言不惭,说自己管不了的事情就得皇帝来管?
可黄台吉哪里听得懂这么多弯弯绕的话,他唯一能动脑筋的地方,就是立马应道:“我认错!我认错!”
还是有些小机灵,把认罪改成了认错,颇有我当时“罪臣改臣”的风采,陈逸不由得想道。
“既然如此,有三件事,你须得允诺。”
黄台吉闻言,心头一紧,他虽不通中原复杂的官场规矩,却也明白眼前这位年轻千户的话中之意。他迅速权衡利弊,决定见风使舵,连忙应道“我……我认错!是我行事不周,酿成大错,愿受惩处。”
“好”,陈逸点了点头:“其一,你需向朝详述你的过错,并承诺赔偿那位无辜婢女家人的损失,以表歉意与补偿。其二,你需立誓,从今往后,绝不再犯此等恶行,并入宫当场手书悔过书,亲自花押为证,以示决心。其三,你需留在京师,接受朝廷的监管与教化,直至朝廷认为你真正悔过自新,方可放你归乡。”
除了第三点有待商榷意外,其他的要求中规中矩,一点也不严苛,甚至可以说是宽容得有些过分。
便是鞑靼王子,这个时候也只能捏着鼻子道谢。黄台吉闻言,心中虽有不甘与屈辱,但眼前形势逼人,他不得不低头应承:“多,多谢陈千户高抬贵手!俺必当遵从陈千户的教诲,一一照办。”
此时,周遭已是议论纷纷。有人摇头叹息,认为陈逸小题大做,不过一介婢女之死,何至于此;也有人点头称赞,认为陈逸秉公执法,维护了大明律法的尊严,更彰显了对异族使者的严正态度。
“陈千户此举,虽显严苛,却也是为了维护我朝法度,不可不谓大义凛然。”一位鸿胪寺的官员捻须而叹,对陈逸的做法表示了肯定。
“话虽如此,但黄台吉毕竟是蒙古顺义王的世子,如此对待,恐引起边患,需慎之又慎。”另一名锦衣卫的年轻官员则面露忧虑,提出了不同的看法。
陈逸立于众人之中,将这些议论声尽收耳底,却不为所动。他转身望向张国彦,二人目光再次交汇,无需多言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“诸位同僚,吾等身为大明官员,自当以国法为纲,以民心为本。黄台吉之事,虽然并非故意杀人大案,却关乎我大明律法之威严,更关乎我朝与蒙古各部之和平共处。本官所做的一切,皆是出于公心,望诸位能够体谅。”
…………
一场因蒙古世子黄台吉而起的风波,正悄然酝酿,波澜四起。黄台吉,身为顺义王的世子,本应恪守礼仪,却不料在京师之地,竟行那作奸犯科之事,更甚者,牵扯出一桩“人命大案”,令朝野内外,无不哗然。
有说陈逸拿着鸡毛当令箭的,不过是死了个婢女而已,有什么了不起的?
大明律·刑律当中,写得明明白白:凡祖父母父母、故杀子孙、及家长故杀奴婢、图赖人者、杖七十、徒一年半。
这顶格了判罚,也就是个“家长故杀奴婢,杖七十、徒一年半”而已。
何况人家是漠北蛮夷,死了个奴仆,你陈逸装作看不见就算了,非要搞这么大,岂不是平白弄出些外交争端?
“陈逸此举,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吧?”有人觉得,“区区一个婢女之死,何以至此?岂非大动干戈,有失体统?”
此言一出,立即引来一片附和之声。有人摇头叹息,认为陈逸不过是初来乍到,急于立功;有人则担忧此举会激怒蒙古,引发不必要的外交争端,毕竟那黄台吉背后,站着的是强大的漠北势力。
“大明律法森严,岂能因身份而有所偏颇?”也有人挺身而出,“黄台吉身为世子,更应知法守法,岂能因他是漠北蛮夷,便网开一面?”
此言一出,言论便安静了不少。的确,大明律法之下,人人平等,无论贵贱,皆应受到同样的制裁。但转念一想,蒙古与大明之间,历来关系微妙,一旦处理不当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陈逸此举,虽看似严苛,实则用心良苦。”还有人透着几分赞许,“他让黄台吉写下保证书,并按上手印,不仅是为了给那无辜婢女一个交代,更是为了彰显我大明律法的威严,让蒙古人知晓,即便是他们的世子,在大明境内,也需遵守我朝的律法。”
“再者,黄台吉此人,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