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出世时是湿润的,带着血的腥气。就像他们之间第一次亲吻,就像此夜雨打芭蕉。
极乐袭来之际,成璧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。
“云归,慕云归。”他红着眼来吻她的嘴角。
成璧唤了一夜的慕云归。
她来时已让萧纯睡在她的床榻上,只是这会儿昏昏沉沉地没有一丝力气。
迷蒙之中她忽然惊坐起身。
慕云归…可不就是之前梦境里那个老男人?!
她推了推他:“你今年多大?”
慕云归来抱她。
“三十了。虽然有点儿大,可…”
成璧抓起衣服套在身上就走。
慕云归追出门时,她已经走远了。
“可只要你在,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啊…”他喃喃半天,忽然醒悟道,“我这是被占便宜了?”
成璧回了显阳殿。
察觉到她回来,萧纯骨碌一下就爬起来了。
“去给我打水。”成璧打发这位金尊玉贵的小王爷。
萧纯老老实实地去替她打了热水。
成璧一边擦洗一边琢磨,梦境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,可杀她的那个人她已经避开了呀,怎么最后还跟慕云归扯在一起了呢?
怪就怪她当初没有问天衢的姓氏,若是知道他姓慕,自己打死也不会同慕云归扯上关系。
可今天…
成璧红了脸。
今天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。
那夜之后,成璧便回了家。
家中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她与那位云月公子的婚事。
虽然不想同慕云归扯上关系,可成璧也不愿意嫁给他。
还未开口拒婚,这厢便有人上门,也要求娶她。
成璧一惊——怎么这一段儿也跟梦里一模一样呢?
果然,燕国公看是慕云归上门,气得将人好打一顿。
成璧听说后,心口抽丝似的疼,疼得喘不过来气。
她梦到过这么一段,慕云归想娶她,却被父亲打了一顿。他养好伤后又来找自己,可惜梦里的她已经嫁给了别人…
对了!如果她不嫁给别人呢?!
成璧等了又等,在等得即将灰心之际,慕云归又上门了。
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险些灰心了。
或者说无论梦中还是现实,都注定会同他有纠葛?
如果是这样,那她就要好好为自己做打算了。
慕云归上门,依然是不怕死地再次求燕国公娶成璧。
燕国公破口大骂:“我谅你是国之重臣,愿看在你我同为陛下效忠的份上不对你赶尽杀绝。你呢?!你这无耻鳏夫,一而再再而三要娶我妙龄长女,你安的是什么心?!”
慕云归被骂得狗血喷头,身上还带着伤,却仍是跪得端端正正,再次出声:“求国丈成全慕某。”
燕国公正要再使人动手,未料一个身影闪过,成璧奔过来扑在慕云归身上。
“你连我也打死好了。”她说,“鳏夫怎么了?鳏夫是个宝,他有现成的儿子,我嫁给他日后也没有婆母催生…”
这是燕国公最痛的一点——成璧的身子本就不好,十有八九不能孕育子嗣,这样的她嫁去哪家都要因此受冷落。
哪怕门第再高,可宅门之内娘家人不好插手,她的性子怎么能受得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呢?
正犹豫不决之际,老大也来说情。
“爹,您就应了妹妹吧。”裴择道,“这姓慕的小子没有爹娘,让他入赘了咱家,不怕他欺负成璧。”
燕国公一听,觉得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。
裴择无奈地看向成璧——这个法子,是她提出的。
自那之后,成璧的生活轨迹发生了改变。
梦里是她走,如今是他来。
她也不会见到梦境中伤害她的人了。
慕云归倒是看得开,他没有任何怨言,带着儿子进了裴家。
他似乎还挺高兴的。
“说好听点是云游四方,我又何尝不是丧家之犬?”他说,“我总算有个家了。”
成璧听后心也软了。
他终于不再亲力亲为自己建院落房屋用以容纳他和天衢了。
成婚后的成璧,也没有掉以轻心。
她想方设法地明示暗示皇后,冯雪拥这人有问题。
皇后耳根子软,扭头去给皇帝吹耳边风。
此时的皇后已经怀有身孕,皇帝将她当菩萨供着。她说冯雪拥有问题,那就是有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