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内，千达影院。

大荧幕上化作一片黑色。

《黑客帝国》结束了。

在座的观众们却没有起身。

没有掌声，亦没有任何议论。

影院里安静得奇怪。

观南扭头看向周围。

他坐在影院的第一排。

左边是李如一，右边是余吉安，再远处是林风眠、导师和曾英才。

现在这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。

有激动、有懊恼、更有不可置信。

“……”

他们究竟在惊讶些什么？

观南一头雾水。

不等他将困惑说出，影院里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。

终于来了。他暂且放下疑惑，从容地站起身，朝着四面八方点头示意。

“太牛逼了！！他怎么做到的？观导怎么拍出这部电影的！”

坐在边上的《电影周刊》记者已经陷入疯癫。

俩人之前采访过观南，对他略有了解。

当初只以为这是个文艺片导演，也玩得转商业片。

但万万想不到，这位跟科幻毫不沾边的电影，居然能拍出这么硬核的科幻片！

“最重要的是，他居然将哲学的内核完美塞在里面，甚至还加入了王阳明的心学、甲骨文和功夫！！”

“这算什么？你有没有看到那几个镜头！太有巧思了，听说是在中影的摄像棚内进行拍摄。中影啥时候那么牛逼了。”

“我们的科幻片有救了！观导，真正的科幻片导演。华国科幻片崛起决不能忽略的一人，呜呜呜……好感动，我好想放声大哭。”

一群媒体人边窃窃私语，边依照次序走出影院。

现场仅剩有话要单独跟观南说的人。

这几个人也很有自知之明。

李如一扶着导师去后台休息，余吉安为两人引路，林风眠倨傲地跟在一侧。

现场只剩曾英才。

观南跟对方关系寥寥，仅仅是合作伙伴。

抛开有关北美票房的事，他想不出对方留下的原因。

曾英才太激动了，激动要近乎要哭出来。

早知道这部科幻片这么精彩，他便不该让观南搞在好莱坞借壳上市的玩法。

这本该是部纯粹的华国科幻片。

从头到尾，从内到外，全部都打上“华国”印迹的经典之作。

现在全毁掉了。

曾经有个机会放在他眼前，可他却没有珍惜，现在他只想说一句——

放开那部《黑客帝国》，让他来！

“观导啊观导，你早说这部影片如此精彩啊，你可是将我给害惨了。”

抓住观南的手，他颤着声音诉苦。

“……您看过剧本。”观南企图悄悄抽出手掌。

他不想跟臭男人亲密接触，更不想跟中年臭男人亲密接触。

曾英才略有心虚。确实看过剧本，但剧本和影片真正放映的表现有差距，且差距性非常大。

更别提，《黑客帝国》的剧本非常意识流。

……尽管用意识流来形容一部剧本还奇怪，但《黑客帝国》的剧本只有云山雾绕，瞧不出成片十分之一的精彩。

“这确实是我判断失误，但是观导下回再有这样的影片，用不着去好莱坞，咱们中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。”曾英才拉住观南，“不就是打脸好莱坞吗？你要相信自家人的实力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咱们中影？虽说确实想跟中影打好关系，但请别说得这么亲近。

还说，作为中影的BOSS，光明正大地说出“打脸好莱坞”，您也是有点……哪怕是事实，也别说出来。

即使你说出来了，他也不会承认。

“《黑客帝国》会在国外上映纯粹因为背景更好合适。”观南辞严义正地反驳，“我本人对好莱坞的抵触并没有任何意见。”

曾英才很理解，连连颔首。

“所以，咱们的第二部什么时候开拍？我现在就让人做预算。”

第、第二部？观南微妙地移目。

鉴于打脸拍摄科幻片的想法已经达成，短时间之内，他没有拍第二部的念头。

换言之，他现在处于对科幻电影的和尚时期。

四大皆空，空空如也，也一滴没有。

曾英才跟很多导演接触过，对于某些大导演拖项目的表情很熟稔。

再加上观南修饰情绪的能力几近于无，他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，便开始爹喋喋不休地劝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