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日拍摄在观南暴怒的呵斥下结束。
林风眠和李如一以“影响节目组秩序”为名,勒令在墙根处罚站15分钟。
在这15分钟内,路过的剧组成员们有幸见证,一对沙雕你来我往的表情包互怼。
表情包——在脸上用表情做出的包袱。
对此,观南做出评价。
“这很难评,建议去说漫才。”
拍摄第二日是张牧之骑马进场的戏。
特意租借的马匹早早就绪,外型和状态都非常好,甚至好得有些过分。
“我去!谁把赛季马搞来拍戏?还是拍这种无关紧要的戏?”
林风眠又一次偶尔路过,见到被教练们围住的马匹,惊愕声突破天际。
他立刻想到某壕无人性的导演。
“观南,你是疯球了呀!居然还用赛季马拍戏,光这一屁马就近千万。”
这话一出,观南先不做反应,林风眠便觉得自己白痴。
忘了,这可是能花四亿买停机坪的神豪,用一千万的马拍戏简直是小菜一碟。
“你别那么看我,这真不是我的做的。”观南据理力争,“这是余吉安送来的赔礼,说是不该随意冒犯我。”
“是冒犯你,还是冒犯箬姐?”现在林风眠也跟着喊箬姐。
如果是余吉安的手笔,这也可以理解,毕竟对方也姑且是个神豪。
“那你准备用吗?”林风眠转头看眼那匹黑马,分明流畅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幻想下被用到镜头中,那绝对是不可比拟的视觉冲击。
现在他竟然期待观南答应,毕竟能在大屏幕上看到这种夸张的线条感……回头一准要找观南要拍摄的所有底片。
“不,我打算让人退回去。”观南冷漠回答。
林风眠噌地瞪大眼睛,主动地站在马匹前。
“为什么?”他的手臂在马匹流畅的曲线上虚虚划过,“看这漂亮的线条,看这美丽的肌肉,看这标准的体态,还有比它更适合上大荧幕的吗?没有!”
他掷地有声地重复,“绝对不会有!”
观南拒绝的理由很简单:“不够符合张牧之的人设。”
张牧之可以有匹好马,但这匹马不能太好,太好反而让人出戏。
他或许有着非同一般的过去,但在登场的此时此刻,他必须是张大麻子。
是明明有“牧之”这种好听的名字,却依旧要为“人们愿意相信麻匪叫大麻子,不愿意相信他们叫’牧之’”,这种看似离谱、实则真实的理由,隐姓埋名的张大麻子。
换个理由,林风眠都要据理力争,偏偏是这个理由……
他依依不舍地看眼这匹漂亮的赛季马,万分艰难地赞同。
“好吧,为了全角色人设,这是必要的牺牲。”
教练们牵出另外一匹马,没有那么漂亮,却足够精神。薛俊朗在教练的陪同下,慢慢熟悉马匹。
他有过很多次的骑马经验,但在每次拍摄前仍要学习一二。
这是后勤的必要工作,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。
马毕竟是不通人性的野兽,很容易受惊发狂,出现了难以挽回的意外。
观南跟林风眠旁观。
趁着空当,观南好奇追问:“我发现你的喜好都挺昂贵,不管是葡萄酒,还是赛马,这些可都价格不菲。”
他很怀疑以林锋导演的身价,能不能养得起这个败家子。
“不,你说错因果。”林风眠注视前方,笑得颇有深意,“不是我的爱好昂贵,是我会培养昂贵的爱好。”
“我老子的那些钱,生来花不掉、死了带不走,我作为儿子只能替他分忧。”他撩了下头发,颇为骄傲,“没有创业是我最后的怜悯。”
换言之,他是故意这么做,故意做个不靠谱的败家子。
什么仇什么怨?观南却忍不住竖起大拇指。
“不愧是你啊。”
别人家的弑父,亲自动手;林风眠的弑父,哐哐祸害。
林风眠不听这阴阳怪气地赞美,转头望向不远处新修建的城墙——“鹅城”。
“也不知道你这是‘鹅城’,还是‘恶城’。”
用这么奇怪的名字给剧里的城市命名,观南是要将语言艺术玩弄到最后。
从剧本到台词,从人名到城市名。
细致到让他无话可讲。
谁敢想象观南在不到半个月前才决定拍摄这部剧?
思及此,他转头瞧眼观南,眸光幽幽泛着红光,像是要吃死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