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姓名?”
“观南。”
“年龄?”
“30岁。”
“国籍?”
“华国。”
审讯室内,白光刺得眼珠子生疼,出于生理性地泛起泪花,观南抬手要去擦,却只听见叮叮当当的、银手铐打在椅子上的声音。
观南必须澄清一件事。
“不管你们怎么想,我都只是个导演,我只会拍电影、也只能拍电影。”
“拍电影?”对面的白人探长冷嗤声,径直甩出一张照片,“米尔顿·邓肯,你认得吗?”
观南低头看去,一张照片静静躺在面前。上面拍的人正是邓肯,身穿得体西装、矜贵又傲慢。
他很想说不认识,那就是个不讲武德的神经病。
“……认识,但我们不熟。”
“不熟?根据我们的调查,你们经过有过至少三次冲突,他本人还是你的狂热粉丝,且帮助过你夺取奥斯卡最佳导演奖。”
白人探长慢条斯理道,同时甩出一沓又一沓的证据,并且摁住他的脑袋,让他一张又一张地确认。
越看观南越懵逼。
证据确实很确凿。
当他看到邓肯家专门有个房间摆放他的电影海报、电影录像带、签名周边。
哦对,有一张他亲自签名的海报还被裱起来之后,他再也没有任何怀疑。
用个时髦点的形容词,别人用痛包、痛车,邓肯做了件痛房。
问题是,观南对此一无所知啊。
他不能说是仅清楚一点,至少也是一无所知。
“我们确实有过冲突,但我并不清楚他是我的粉丝,也不清楚他在我获得最佳导演奖的时候提供了什么帮助。”他顿了顿又补充道,“我同时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被你审讯……作为一位华国公民。”
白人探长也很无奈,将声音放轻三分。
“观导,我也是您的影迷,但凡有可能,我都不愿意脱您下水,可邓肯刺杀大统领未遂,被押送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叫您的名字。于情于理,我都得仔细调查一番。”
听到这番称述,观南的第一反应是——
“他刺杀……为什么要喊我的名字?我、我是什么助兴工具吗?还是夹杂他跟……之间的情趣play?”
“呃……”作为不折不扣的灯塔国人,对于粉丝为了吸引偶像注意、一言不发发狂开大的事情,白人探长略知一二。
好吧,其实灯塔国之前也出现了两起类似的事情。
所以,邓肯做出这事不那么……不那么奇怪个鬼啊!
人家大统领七老八十半截土埋脖子,老年痴呆严重到灯塔国都快成为全世界的笑柄,居然还要在换届的当口被临街袭击。
天理在何处?王法又在何处?!
“归根到底,您作为这件事情的源头,必须得经过一番调查。”
“我懂,不调查不足以平民愤,不调查不足以让高层满意。”观南面无表情接话,“然后您还想问点什么?”
“您对邓肯再没有一点印象了?据我们所知,他还去过您的新片发布会。”
白人探长又甩出一张照片,上面是邓肯鬼鬼祟祟离开影院的监控截图。
“说来你可能不相信,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。”
观南彻底失去表情。
“那好吧,”白人探长无奈揉头,“请您详细描述下您和邓肯几次私下会面的情况。”
“首先,我们没有私下会面;其次,如果你将他跟踪我,并像个变态般紧追不舍算做会面,那我们确实有过两次。”
观南先是纠正,然后努力从记忆的垃圾桶中翻出。
不得不承认,糟糕的相遇足以让人在每次回忆的时候绝望。
白人探长起初还不能理解观南为何绝望,直到他听完这两次相遇的全过程。
一次酒后堵截,一次中途蹦出。
都是不太正当堪称跟踪狂的行径。
代入到观南的视角想想看,有个被你打败的手下败将不死不休地纠缠,在各种不该出现的地点出现,现在又犯下不该犯的错误,并且拖累你也成为罪恶的源头。
那简直是种不可言说的痛心疾首。
白人探长又变着法子询问,倒是没有上大记忆恢复术。
又多了差不多十来分钟,观南被原样释放。
走出审讯室。
纷乱的工作场地种到处都是来往的警员,路过的时候,忍不住朝这位黄皮肤的大导演投去异样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