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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如此过去了四天。
庆帝和户部都收到了来自范建的八百里加急。
信件的内容很简单。
他从京都带去的赈灾粮不够用。
即便从周遭没有受灾的几个郡县输送粮食,最多也只够灾民吃上半天的。
庆帝看着折子,眉宇间的神色却有些奇怪。
“郭志远才是安阳道黜置使,为什么折子都是范建来奏?郭志远呢?”
礼部尚书郭攸之立刻站出来道:“陛下,因为安阳各地受灾郡县过多,所以郭大人与范大人并没有在一处,而是兵分两路,分别救治不同的郡县,郭大人负责兴修水坝和上游赈灾,而范大人则负责下游赈灾。”
“哦?”庆帝道:“所以说,郭志远手中的粮食够用,范建手中的却不够?范建才是户部侍郎,朕让他去安阳道,就是让他去赈灾的,京城粮库中的粮食都在他那儿,为何不够用的却是他?难不成,范建将手中的粮食都给了郭志远吗?”
“这.....”
一名二皇子手下的户部官员突然站出来道:“陛下,并无此事,但范大人的确将自己带去安阳道的粮食,分了四分之一给郭志远,原本范大人是想平分的,但却被小郭大人拒绝,他说,四分之一的粮食便完全够用了。”
“四分之一?”二皇子闻言道:“四分之一怎么够用?”
李承泽上前一步,对庆帝道:“陛下,会不会是山路难行,所以郭志远的加急奏折没有送到?郭大人所处上游粮食恐怕早已告急,臣愿派人疏通官道,保证两地消息畅通!”
庆帝看向儿子,心中觉得他有些过于偏向郭志远了,在朝堂上,立场如此分明可并非是件好事。
但郭志远那边的情况,庆帝心中也着实好奇。
暗暗思衬着那小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。
就算官道不通,快马过不了,他和范建此去也带了不少信鸽,范建的消息也是由信鸽传来的,真要是有什么事,他飞鸽不就行了?
既然没事。
那想必郭志远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。
退朝后,侯公公为庆帝倒了一壶热茶,笑语盈盈的道:“陛下真是慧眼如炬,找到了小郭大人这匹宝马。”
“哦?”庆帝并没有受用侯公公的马屁。
今天朝堂上没人参郭志远,庆帝只觉得身上不得劲儿。
他总感觉郭志远在给他憋着什么大东西。
话说到这儿,庆帝便全身来气,暗叹一声,喃喃自语道:“满朝文武,朕每年给他们那么多俸禄,一遇到事儿就全蔫了。”
“听到朕要查贪,一个个的都夹起尾巴做人。”
“平日里那么嚣张,现在全萎了。”
“最后,居然要让郭志远一个入朝刚刚三年的小辈来处理这么大事!真是可笑!!”
“朕是怕他们贪吗?”
“侯公公,我问你,朕怕他们贪吗?!”
庆帝声如洪钟,发声若雷,侯公公怎么会知道庆帝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,他哪敢回答?只能光速下跪,一言不发,以奴才的姿态跪在他脚边,直到对方消气为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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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时间。
濮阳道上游,铆县县衙。
鱼幼楚已经带人清理出了废墟,公堂勉强能用,水坝的图纸也已经找到,但却被洪水侵污,看不清具体细节。
郭志远找到了几个还活着的工匠,试图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还原图纸。
范无咎那边还没有消息,若是他也能带回图纸,即便其中的内容有所损坏,东拼西凑,也从能凑个八九不离十。
郭志远发现,这原本的大坝是一座呈拱形,其中很多地方甚至有后世大坝才有的力学结构,如果用料正常,且在正常时间开闸放水,绝对没有一年就倾塌的道理。
这其中一定有人从中作梗。
兴许是本地官员,也兴许是远在朝堂的某某重臣。
现在濮阳道的大江依旧在汛期,郭志远昨日去到大坝残骸上看了一眼,水流格外湍急,想修缮大坝,至少也得再等半月,汛期结束后才能着手操作。
而在这中间的半月时间,如何赈灾才是重中之重。
面对着图纸,郭志远正在和几名工匠商量修缮大坝的方式,郭志远在草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双曲拱形,这种形状比原本的单拱形有更强的承受水压的能力。
同时,郭志远提出了众多令一众工匠耳目一新的修缮方式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