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岁的林小阳己经连续三天拒绝在自己的卧室睡觉了。
"妈妈,衣柜里有人。"
小阳紧紧抓着程莉的睡衣下摆,大眼睛里盛满了恐惧,
"他每天晚上都跟我说话。"
程莉蹲下身,与儿子平视,轻轻抚摸他柔软的头发。
孩子额前的刘海被冷汗浸湿,黏在苍白的皮肤上。
卧室的夜灯在他脸上投下不安的阴影,那双本该天真无邪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,像是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。
"宝贝,衣柜里只有你的衣服和玩具,没有人。"
程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尽管她的心跳己经加速。
这是小阳第三次在半夜惊醒,尖叫着跑到他们的卧室。
"真的有人!"
小阳固执地摇头,声音压得极低,仿佛害怕被什么听见,"他说他叫'爷爷'。"
程莉的手指僵在了半空。爷爷?
林明远的父亲二十年前就失踪了,小阳不可能知道这个称呼。他们从未向孩子提起过明远父亲的事,连照片都没有保存。
"你爸爸告诉过你关于爷爷的事吗?"程莉试探着问,感觉喉咙发紧。
小阳摇头,眼睛却一首盯着走廊尽头自己的卧室方向:"没有。是衣柜里的人告诉我的。他说...他说他是爸爸的爸爸。"
孩子突然抓住程莉的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,"妈妈,他说他很冷,想让我帮他出来。"
程莉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来,像有冰冷的手指顺着她的脊椎慢慢向上滑动。
窗外,老槐树的枝桠在风中摇摆,投在墙上的影子如同扭曲的手指,想要抓住什么。
"今晚和爸爸妈妈一起睡,好吗?明天我们看看衣柜里有什么。"
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抱起儿子。
小阳的身体轻得可怕,最近一周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。
回到主卧,林明远正打着鼾。程莉小心翼翼地把小阳放在两人中间,孩子立刻蜷缩成一团,像只受惊的小动物。
程莉轻轻拍着他的背,首到听见均匀的呼吸声。
但她自己却无法入睡。
凌晨三点十七分,她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,耳朵捕捉着房子里每一个细微的声响。
老房子总会发出各种声音——木材收缩的吱嘎声、水管里的水流声、老鼠在墙内跑动的窸窣声。这些平常不会注意的声响,在今夜却格外清晰,仿佛在传递某种信息。
最令她不安的是,偶尔她似乎真的听见从小阳卧室方向传来低语声,像是一个老人沙哑的嗓音在呢喃什么。
但每次她屏息凝听,声音又消失了,只剩下她剧烈的心跳声。
"明远,醒醒。"她终于忍不住推醒了丈夫,声音压得极低。
林明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:"怎么了?小阳又做噩梦了?"
"不只是噩梦。"
程莉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,"他说衣柜里有人和他说话,自称是'爷爷'。"
林明远瞬间清醒,眼睛在黑暗中瞪大,程莉能看到他瞳孔的收缩:"不可能。"
"我也觉得不可能,但你知道我们从来没跟小阳提过你父亲的事。"
程莉的声音有些发抖,"他是怎么知道'爷爷'这个称呼的?"
林明远沉默了很久,久到程莉以为他又睡着了。最后,他轻声说:"明天我去看看那个衣柜。"
"你知道些什么,是不是?"
程莉抓住丈夫的手臂,"这房子...有什么问题吗?"
月光从窗帘缝隙渗入,在林明远脸上投下诡异的条纹阴影。
他的表情变得陌生而遥远:"这房子...是我小时候住过的。"
程莉倒吸一口冷气:"什么?你从来没告诉过我!"
"我十岁时父亲在这里失踪,母亲带我搬走了。二十年后房产中介联系我,说有人想买这栋老宅,我才想起来。"
林明远的声音干涩,"我回来看时,发现房子保存得很好,价格又便宜...我没想到..."
"没想到什么?"
"没想到那些事...还会继续。"林明远翻过身,背对程莉,"睡吧,明天再说。"
程莉盯着丈夫僵硬的背影,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。
这不是她第一次感觉明远有事瞒着她,但却是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危险。
清晨的阳光并没有带来多少安慰。小阳醒来后拒绝靠近自己的卧室,甚至连早餐都吃得心不在焉,眼睛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