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当然了，谁也不是万能的。既然我给你老婆免费看了病，你也总得有所回报吧？”

男子哈哈一笑说：“那是当然，不过，我一个水库管理员，也没有别的本事，能帮你什么呢？你要是想去水库游泳，我可以走后门。”

“当然是你力所能及的事，大哥，你贵姓？”

“免贵，姓吴名大山。”

吴大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道，心里却盘算着这小子想要干吗？

“吴大哥，我打算办个养鱼场，可惜没有鱼苗，水库是养鱼的好去处，听说里面的鱼成千上万，你能帮我弄到鱼苗吗？”

“养鱼？小子，你眼光不错，鱼的营养好，不愁没有市场，可是现在这样子，你敢吗？”

“咋不敢？等到我养的鱼长大了，国家政策就放开了，计划经济要向市场经济转变，商品自由买卖将会成为主流。”

吴大山愣了一下神问：“这是你算出来的吗？”

“不用算，发展市场经济是大方向，以前土地实行大锅饭，粮食产量上不去，粮食不够吃，现在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，村民们面貌焕然一新，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？”

“啥问题？”

“大哥，要根据现状改变旧的作法，要创新才行。就拿我们村来说，社员们生活问题解决了，下一步就是解决贫穷问题，我作为队长，不想招不行。”

吴大山看他侃侃而谈，心想，这小子果真有两下子。

“你不是说你不会算命？你这是咋算出来的？”

李保平纠正他：“这不叫算命，这是远见，废话少说，这个忙你能不能帮我？”

“小意思，不过我也有条件。”

“啥条件？”

吴大山说：“你得免费把我老婆病给看好了。”

李保平握了下他的手说：“好说，好说。”

两个人约定，等开春修好养鱼池，再谈鱼苗的事。

这一天，邮递员送来封电报，李保平打开一看，“父病速归”四个字很是刺眼。

何玉倩劝他赶紧回省城。

李保平笑笑说：“一定是我爸想知道我的高考情况，今年的高考招生工作都结束了，他能不着急吗？”

“保平，你爸会不会大发脾气？”

李保平摇了摇头说：“没办法，只能硬着头皮啊，谁让咱总是干让他失望的事情。”

“保平，都是我不好。象你这种水平，要是考试咋也能考个省师范大学。”

这话没毛病，周静宜都考上了师范大学，他不能吗？

可他压根就没有参考的打算，高考前一天补办准考证也不是不可能的。问题是，一旦上了大学他还能保持对何玉倩的初心吗？

可不管咋样，他都不能对李万钧的电报无动于衷。

第三天，李保平就带了些土特产回到钢厂家属院。

李万钧看起来比几个月前老相了很多，父子俩对视了一眼，李保平赶紧将视线移开。虽说他早就想好了搪塞的理由，却还是有些心虚。

“爸，你哪儿不舒服？”

李万钧指下自己的胸口说：“这里不得劲，儿子，你录哪了？”

李保平忙道：“爸，对不住啊，我这次考砸了。”

李万钧脸色立即阴沉起来，掏出一支烟，“吧嗒”“吧嗒”抽了几口，也不说话。

“爸，对不起，儿子让你失望了。我现在当了生产队队长。”

“滚！生产队长有屁用！你这个王八蛋，你不是说自己没问题吗？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！”

李万钧顺手操起桌上的烟灰缸朝他砸过来，李保平身子一躲，烟灰缸摔在地上“啪”的一声成了碎片。

“嘭嘭”门外一阵敲门声，王素梅推门走了进来。

这王素梅到底长的是人鼻子还狗鼻子，这么灵？每次只要他一回来，她就会准时出现。

“哟，这是咋的了？刚见面就闹腾上了？”

王素梅蹲下身子，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，有些幸哉乐祸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