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保平一看，讪讪一笑问：“素梅，你录哪儿了？”

王素梅将碎片扔进垃圾桶里，不紧不慢地说：“录家里了还能录哪？保平，我压根就没报名。”

“为啥？你不是说只有考上大学才能当干部吗？咋，不想当干部了？”

王素梅将有些肥大的棉衣往下拉了下说：“不想当了，象我这样不爱学习的人还能考上大学？我爸说我自不量力，还说把机会留给那些有能力的人比较好。你呢？是不是录到我们本市的大学了？”

李保平瞅了一眼一直“吧嗒”着烟的父亲，说：“没考上。”

“不会吧?你当初在我们班可是成绩最牛逼的人。”

“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，更何况下乡这么多年，知识都荒废了。”

也只能这样讲，要是被他们知道没参加高考的原因，还不得被骂惨。更何况，他还欠着王素梅一个巨大的人情。

“叔，没考上就没考上呗，以后每年都有高考，以保平的水平，总是会考上的，你就别生气了。”

李保平很感激地看了王素梅一眼，这女子还挺有眼色，知道李万钧在生他的气。

李万钧叹了一声说：“这小子，心思就没在这上面，唉。”

“爸，你放心，现在政策好了，以后在农村我也会有一番作为。”

李万钧摆了下手说：“农村能干出啥名堂？以后有你娃吃的苦头，回来多呆几天，晚上我把你妹妹一家叫来一起吃顿饭。”

说完就上班去了。

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个人，李保平尴尬地搓着两只手，解释：“素梅，那天晚上我喝醉了，对不起啊。”

王素梅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：“用不着酸文假醋的，那是我自愿，不怪你的。保平，你真没考上？”

“是啊，这次考试也不公布成绩，但我知道自己考砸了。你？”

“我咋的了？你有话就说，别象个娘们似的吞吞吐吐。”

李保平本想问她找对象了没有，转眼一想，还是算了，于是说：“你下午不上班吗？”

“不上，我请假了，保平，考不上不要紧的，下次再考你肯定行。”

李保平看她轻声细语的样子，心想，王素梅这是怎么了? 以前说话做事风风火火，现在却象变了个人似的，多了几份女性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