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话开始，技术主管戴着耳机，并做着记录，周正拿起了另一只监听耳机。

周正的回忆被小张不轻不重的一推给拉了回来，小张手指在玻璃墙上轻轻敲着，周正往里望去，里边的朱海东不耐烦的起身，他要去开门，却发现门被锁了，而后朱海东四处边逛边观测，似乎是试图找到出去的办法。

朱海东发觉这玻璃墙和其他墙壁不一样，他盯着玻璃墙，周正也在外看着他，两人隔着玻璃进行无声的对峙。

小张问道：“头儿，你确定是他？”

周正剑眉一横，沉沉道：“那个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。”

小张和周正进入审讯室，第二轮审讯开始，周正主问，小张还做记录，有了些许“经验”后，面对讯问，朱海东变得更加熟练了，他径直接问道：“警官，你们这是玩的哪一出？唱的什么戏？”

周正冷冷道：“这里可不是娱乐场所。”

“就算我是什么案子的嫌疑人，按照规定，你们最多扣留我二十四小时，我也是学了些法的，二十四小时，也就两天，一晃就过了，疯人院那鬼地方我都能熬过来，还有什么可怕的？”

朱海东眉毛挑起，摆出一副挑衅之态，小张用笔敲着桌子，正色道：“严肃点”。

朱海东淡淡一笑道：“我看不严肃的是你们吧，反反复复把我弄进来，什么意思？你们还在外面监视我，当我不知道？时间就是金钱，我也要生活的，要问什么，直接点。”

周正轻拍桌面，问道：“好，那么就直奔主题。陈小月在哪里？”

朱海东嘴角扯了扯，摇头道：“陈小月，谁啊，没听过。”

周正的嘴角也扯了扯，他将照片和破帽合在一起，推到朱海东面前，朱海东不置可否的笑笑。

周正手指在桌上轻轻点着，说道：“十三年前，陈小月被绑走，从此杳无音信，这就是她的物品。”

朱海东讪笑道：“警官，十三年前我还是个孩子，别说绑人，就是见到陌生人都打哆嗦，拜托，别把脏水都往我头上泼，我已经当了一回疯子，不想再被扣上绑匪的帽子。”

小张喝道：“你别嚣张！”

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。”

周正忽而叹道，还抬出了古语，朱海东一头雾水，小张也是一脸迷惑。

周正仰头望着，说道：“上次你被韩晓梅绑到了那个破屋，没想到我在那里找到了陈小月的物品，两宗绑架案居然联系到了一起，真是天意啊。”

提起韩晓梅，积蓄在朱海东的怨气激发出来，他故作阴阳怪气道：“说到韩晓梅，你们怎么不去抓她？老是纠结十年前的案子，八竿子打不着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周正轻叱道：“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。”

朱海东抓了抓下颚，哂笑道道：“就会吓唬人，难道你还有什么证据？”

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，就算有落网之鱼，早晚都会被打捞起来。”

说着，周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cd和一盒光盘，这都是十多年前流行的音乐元素，周正将光盘放入，在播放键上一按，里面传来声音。

“三十万，要你女儿活命话马上送来，一分都不能少”。

听到这声音，本来还装作强势的朱海东如泄气的皮球，一下摊在椅子上。播放的声音略带稚嫩的少年腔，可仔细一听就能判断是朱海东的，朱海东自己当然听得出自己的声音，他无比的震惊，周正怎么会有他过去声音的光盘？

“十三年了，没想到吧，那时的录音材料一直都保存着。你会说声音不一样，当然了，少年和成人的声音会有差别，可是人的声线是永远不会变的，有专业的设备和手段可以判定。”

周正解释起来，其实用不着解释，朱海东自己就清楚，因为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短视频，要跟影音设备和材料打交道。

见朱海东沉默了，小张微微的得意的笑问：“怎么不说话了？”

朱海东又沉静了片刻，这才低声道：“麻烦，给我，给我支烟。”

小张嘴巴歪着，啐道：“刚才还那么嚣张的，要抽烟，自己买去。”

周正瞟了小张两眼，他拿过烟盒，递给朱海东一支烟，朱海东要点燃时，周正将照片放到了他面前。

“小月到底在哪里？”

周正问道，朱海东看着照片，上面陈小月笑靥如花，朱海东意识有些迷蒙起来，仿佛活生生的陈小月在对自己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