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玉良看着在眼前的祁同卫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深知祁同卫所言非虚,朝廷的腐败与暴虐已让百姓苦不堪言。
然而,这投贼之举,对他而言,无疑是沉重的心理负担。
哎,百姓真是害苦了我啊!
为了岭南地区的百姓,自己只能无奈投賊了!
他长叹一声,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与决绝:“同卫啊,你这一跪,真是害苦了我这个老头子。但你说得对,我们身为官员,首要之责便是护佑百姓。
既然朝廷已无力保护他们,那么,为了这片土地上的生灵,我也只能违背自己的心志,与你一同走这条不寻常之路了。”
说罢,高玉良缓缓站起身,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,仿佛已做好了迎接未知挑战的准备。
他轻轻拍了拍祁同卫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起来吧,孩子。从今往后,我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。但只要我们心中有民,有义,便无所畏惧。”
祁同卫一听高玉良终于松口,愿意为了岭南地区的百姓而放下对朝廷的固执,顿时喜极而泣,泪水夺眶而出,他连忙用衣袖擦拭,哽咽着说道:“老师,您的大义之举,真是让同卫感激涕零。岭南的百姓若知您愿意为了他们的福祉而委身,定会感念您的恩德,世代传颂。”
高玉良见状,心中虽有万般无奈,但也被祁同卫的真诚所打动,他轻轻拍了拍祁同卫的背,安慰道:“同卫,快别哭了,咱们还得吃饭呢。这饭桌上不谈伤心事,只谈如何为百姓谋福祉。”
于是,两人重新坐下,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。高玉良边吃边聊,提到自己最近听到的风声:“听说那海王,行事颇为雷厉风行,据说他即将举行一场公审大会,专门对付那些欺压百姓、无恶不作的地主豪强以及贪赃枉法的贪官污吏。这虽非正道,但在乱世之中,也不失为一种快速肃清奸佞的手段。”
祁同卫一听,眼睛顿时亮了起来,他连忙接过话茬:“老师所言极是,这海王虽为反贼,但在这件事上倒是与咱们不谋而合。咱们在县城里一向被百姓拥戴,大家都知道咱们的清廉与正直。若是我们能主动站出来,与海王合作,将这股清风带到岭南各地,那岂不是更能赢得民心?”
高玉良点头表示赞同,他放下筷子,认真地看着祁同卫:“同卫,你说得对。咱们虽然委身于贼,但心中的正义与良知不能丢。
这样吧,你饭后就去办一件事,把我们名下的土地,还有这些年积攒的一些财物,都拿出来分给县城里的贫苦百姓。这样一来,既能显示我们的诚意,也能让百姓看到,我们是真的在为他们着想。”
祁同卫闻言,眼中闪烁着激动与决心,他猛地一拍桌子,大声说道:“老师放心,此事就交给同卫去办!饭后我一定亲自去办妥,确保每一分土地、每一两银子都能落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!”
高玉良微微颔首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示意祁同卫可以继续用餐,不必急于一时。餐桌上的气氛因这一点头而略显轻松,但随即又被祁同卫接下来的话语带入了另一番沉思之中。
祁同卫轻轻地将筷子搁置在碗边,那双筷子似乎还残留着饭菜的余温,但他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餐桌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