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甫歇,又是一个脑袋磕到地板上,脑袋和地板,血水和地板混合在一起的声音,听得沈晨后板牙一阵发酸。
“行了,别演了,说到这里了,你答没答应法道和玄奘要杀我其实根本没有意义了,当时你也确实不让我进入武院,此事便暂时作罢,本仙师不再追究就是了。”
沈晨等他来,可不是仅仅只要他投名状的,而是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他当替罪羊。
卢斌一听,登时知道,至少在沈晨这一边,他不怕被沈晨踢出局了!
当下,心底大大地松了一口气,整个人好像重新活过一遍似的,多了几分生气。
“自从而后,臣下及全家便是仙师门下走狗,旦夕祸福,全凭仙师一人做主!”
最后一句,算是定下调子,摆明着上了沈晨的贼船。
沈晨哈哈大笑,“放心吧,卢大人,昨夜的话本仙师再说一遍,本仙师确确实实没有要杀玄奘和你的念头,安心过日子,别以为我会玩过河拆桥那一套!”
对沈晨的保证,卢斌还是放心的。
以沈晨今日的地位,言出法随,宛若圣旨,已然不是想反悔就能反悔的了!
沈晨道:“赌局那边如何了?”
终于说到正事,卢斌连忙端正跪坐,以家臣之礼遇沈晨当打对面,任凭额头上的血将脸面染满也不擦一滴一粒。
“回禀仙师,赌局看似没有定论,实则结局世人皆以知晓,此时只等赌局落定,输家倾家荡产,赢家通吃全场而已。”
“那就是还没有结束喽?”
“是。”
沈晨哈哈一笑,“那本仙师跟着下场肉搏,便让这赌博继续,如何?”
卢斌猛地一愣,“噶?”
沈晨见他满脸发懵的样子,解释道:“有本仙师亲自下场,百姓还能想着马上就能定局不成?拖得了一日,便是一日,这赌局不就不能少开一日?”
卢斌心思一动,立刻懂得了沈晨的意思。
赌局本来就是赌沈晨会不会被江南地区的官员压制,如今沈晨下场肉搏,就是给所有人一个信号,不论之前结局如何,本仙师对那赌局都不认可,直到现在,本仙师参与进来之后,才能算是真正的赌局开始!
如此一来,注定要输的一方百姓拖延了时间,即便最后还是输,至少能有腾挪施展的时间,自然欢天喜地。
已经压注稳赢的一方则与沈晨同道,必然可以赢得更多,更是会欣然接受。
近在眼前的一场动乱自然也就解决了。
“仙师神威滔天!臣下实不敢比,实不敢比!”
卢斌笑着笑着,忽地神情一变,又唯恐惹怒沈晨,只好期期艾艾地说道:“不知可拖延多久?难道仙师要在咱们扬州不回去了?”
沈晨笑道:“怎么可能?最多十日,我便要离开?”
卢斌倒吸一口凉气,“那臣下还能多活十日。”
沈晨又笑了,“你错了,你可以成为扬州百姓心中的救世主,快快乐乐地活完这辈子。”
“可是,仙师一旦离去,赌局必然结束,扬州百姓必然出现输家,那臣下……臣下……”
后面的话卢斌不敢说了,反正只是多十天和少十天的关系,他觉得还不如趁机写下遗言,然后把这一生想做而不得做的事情狠狠做上一遍,免得临到死时后悔万分。
沈晨摇摇头,苦笑道:“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?”
卢斌连忙摆手,“不不不不,不是不相信仙师,而是百姓都是景从之人,向来没有格局,难以捉摸。仙师在,则不会乱,仙师一走,必然会有轩然大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