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那扇厚重的大门上,镌刻着一些奇怪的夔纹图饰。
冯凭右掌张开,辟邪锏从他指间倏地跃出,握在他手中。
大门上那些夔纹图饰,隐约就像微微流动的锈绿色光影,或明或暗,或重或浅,形状时不时出现梦幻般的扭曲和变形。
冯凭尽量不受这些诡异现象干扰,屏息凝神,按松枫教的法子,挥锏在那些缓缓游走的夔纹幻影间点下去,然后自左向右虚空下劈。
就在冯凭铜锏挥过的瞬间,他们猛然眼睛一花,一道赤色火焰嗖的一声在他们眼前划过。厚门发出一声闷响,轰然打开。
这道机关竟然不像以往那些机关那么复杂,只一道便打开了。
冯凭心中依然不安,他大脑中的记忆明显在渐渐模糊,有种马上就要失忆的感觉,而且是在先前的记忆完好清晰的情况下,后来的记忆快速失去。
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办完事越快离开这里越好。他拉住慕容杉的手,快步走进大门。
这是一个空旷的木室,室内的摆设陈旧而古朴,像是一个优雅而华贵的书房。
在一张桌几前,身穿白衣的程据正依案而坐,平静地读一卷竹简。
冯凭眼睛一亮,终于见到程据了。
程据抬起头,看到冯凭进来,他站起身,缓步来到冯凭身前。
“你是秋浩君?还是.....”
冯凭说道:“程先生认不出我了。”
听到他说话的声音,程据惊喜地说:“果真是殿下!”
冯凭说道:“程先生受苦了,我们赶快离开这里!”
程据却没有动弹,他看了看冯凭身后的彭三丘和慕容杉,说道:“那天来的姑娘是殿下的人?”
冯凭点头。
慕容杉开口道:“先生,这里不能久留,请速速和我们离开!”
程据突然在冯凭身前跪下,俯首说道:“程某惭愧,辜负了殿下涉险来救之恩。如有来世,程某当涌泉以报。”
冯凭惊道:“先生不想走?”
程据摇头:“程某还未完成心愿。”
冯凭稍一迟疑便明白了:“先生没见到那妇人?”
程据答道:“程某一到上清宫,便走漏了风声,被柏桑真人的弟子困住,没得机会和娘娘搭话。”
冯凭说道:“先生难道要在这里空等?”
程据说道:“柏桑带程某去看过一眼娘娘,知她现在安全,他承诺回来后便带程某去见皇后。”
冯凭沉吟不语,彭三丘喝道:“我们冒千难万险来这里救你,你这叫什么!”
程据低头不语。
冯凭说道:先生说柏桑曾带你见过贾南风一面,你可知道她在哪里?”
程据答道:“就在这阁中,程某知道怎么走。”
冯凭说道:“好,先生这就带我们去那里。”
慕容杉说道:“不可!现在节外生枝恐生意外?”
彭三丘嘿嘿冷笑:“东家,你难道连那里的秘钥也知道?”
冯凭闭上眼睛不再说话。
他很纠结,无功而返的事情不是他想要的,但如果带慕容杉一同前去冒险,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于心不忍。
慕容杉看着沉默不语的冯凭,只见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颊,在跳动着的斑驳烛光映照下,显得坚毅而孤独。
她心中猛然生起一股温情。
她记起自己早先对冯凭的那种异样感觉:他不像这个时代的人,时刻与这个时代保持着疏离感。她不知道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。
但她坚信的是,一切皆有因缘。
想到这里,慕容杉开口道:“程先生前面带路,要走就快走!”
冯凭惊讶地看着慕容杉。
慕容杉说道:“公子不用瞪我,老爷既然将丫头送给公子,公子就是主人,一切听你的。”
冯凭心中惭愧,还想说点儿什么,彭三丘早已不耐烦:“要去就别墨迹了,”一指程据说道:“你是我亲祖宗!头前带路!”
程据对三人深施一礼,快步走出木室。
冯凭几人紧跟在他身后,沿着拐角处一条岔道向下走去。
通道向下倾斜的更厉害,冯凭隐隐感到头晕,记忆力越来越差,他不知是有魔障作祟,还是自己本身出了问题。
彭三丘斜眼看了他一眼,轻叹一口气。
在通道中拐了几拐,没多久便来到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