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凭一行人来到琅琊王府时,宴厅中已宾客盈门。
谢恩宴邀请的众宾客,除了琅琊郡高层官吏外,主要就是琅琊王氏族人。由此可见王氏一族在琅琊地位的显赫。
冯凭是御封皇太孙,又是王氏的姻亲,众宾客见他到来,都恭敬地和他打招呼。
冯凭见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会儿,便在宴厅中找了一个僻静之处坐下,静观厅中情况。
他知道如果想了解到一些谢恩宴背后的内情,孟玖是关键。他虽然可以暗查,但不知孟玖在哪却也无能为力。
就在这时,迎宾吏高声传报王导和王旷到。
冯凭看着这两位日后决定琅琊命运、决定晋朝天下命运的人,谈笑自若地携手进入宴厅,他心中暗想,这时王旷应该已将渡江退守建邺的建议透露给王导了吧,但此时朝庭来给司马睿和王敦授爵,委任他们北方重镇的军政大权,一定会令他们很纠结。
历史记载中,琅琊王司马睿之所以能在西晋八王之乱之初,适时渡江避开北方的战乱,在江左开辟出一片新天地,王旷起到了关键作用。正是他向王导王敦等人献策,进而导致琅琊王司马睿最终下决心渡江。
从势力盘根错节的老家搬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新地方,是需要勇气的。
王导一进宴厅,迎宾司仪便上前恭迎。
王导问道:“王爷在哪里?”
司仪答道:“王爷正要去静心轩请钦差大人。”
王导说道:“带我们去见王爷,我们有要事和王爷商议。”
司仪有些意外:“可是马上就要开宴了?”
王导不容置疑:“耽误不了,带我们去见王爷。”
司仪无奈,只得在前面带路,王导和王旷跟在他身后向后堂走去。
冯凭听到孟玖在静心轩,心中一喜。他记得上次来琅琊王府时,见过那间内堂,还记得位置。他对侯六六和慕容杉说道:“我静坐练会功,你们不要让人打扰。”
说罢他便闭目不言,暗中意令泥丸白夫人速速出体,沿着王府中的回廊一路寻到后堂的静心轩。冯凭的神识跟定在白夫人之后。
白夫人的阴神无声地穿门而入,只见孟玖和另一个须发花白、五十多岁、服饰考究的人在屋中。
孟玖说道:“本官已和王爷打了招呼,让他不要插手你们王家报仇之事。王爷有些纠结,怕朝庭知道怪罪下来。”
那五十多岁的人说道:“那小子在琅琊郡,还不是我们怎么说怎么是,朝庭又能知道什么?如果最后朝庭真要怪罪,一切由兴魁承担。”
冯凭心念一动,知道这人就是王定邦的父亲,王敞。
孟玖阴阴地笑了一声:“只要你们事情干的漂亮,没有人会承担责任。本官已和王爷约定,酒过三旬,鼓过三通,我们一同托醉离席,到时你想做什么,我们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王兴魁喜道:“如此甚好!”
随后他又有些忧虑地小心说道:“孟大人,我们虽然准备充分,但那小子毕竟道行不浅,如果定国实在对付不了他,能否恳请紫霞真人和梅山诸仙友出手相助?”
孟玖望了他一眼,缓缓道:“你全力以赴去做,最后如果真搞不定,下官不会置你于不顾,但不会给你什么口头承诺。”
王兴魁激动地躬身连说:“有孟大人这句话就行了,兴魁感激不尽。”
冯凭心头更惊:居然紫霞真人和梅山十三友也随行而来,他们要做什么?看来自己这次真是危险重重。
孟玖说道:“本官怕的不是你失手,本官怕的是琅琊王反悔。”
王兴魁愣住,喃喃道:“王爷他.....王爷他不会吧?他与那小子并没什么太深的交情。不至于为了那小子背弃我王氏族人。”
孟玖冷笑:“背弃你王氏族人?王氏族人难道只有你兴魁公一人?请问兴魁公,琅琊王是和尊驾更亲近还是和王敦更亲近,是和尊驾更亲近还是和王导更亲近?”
王兴魁喃喃道:“王导从弟应该不会驳兴魁的面子。”
孟玖冷笑:“但他更审时度势,更顾全大局。你认为王导会同意琅琊王卷进你们家的烂事里吗?”
王兴魁不语,头上冒汗。
孟玖放缓了语气,说道:“如果你们王爷出尔反尔,本官还有一计,你附耳过来。”
王兴魁凑到孟玖身前。孟玖贴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。
王兴魁大惊,慌忙道:“这事让兴魁去做,兴魁可就是背主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