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慕玄不知道自己经过了多少次的轮回，一次又一次。

从他拜师三一，遇到鬼手王，加入全性，一件件事情像是泡沫一样浮现在他面前。

透明的泡泡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球一般，将他的面庞映照得清晰无比。每一个泡泡都仿佛是一面镜子，折射出他曾经经历过的不同人生轨迹。

有的泡泡里，呈现出那个完全堕入全性、肆意滥杀无辜最终惨死在左若童手中的他；

有的泡泡则映现出经过艰苦的三一考验后，成功成为陆瑾师兄的他；

更有甚者，还有与无根生一同前往二十四节通天谷的他………数不胜数的画面交织在一起，如同一幅绚丽多彩却又令人眼花缭乱的画卷。

就在这无数个瞬间汇聚之时，当他缓缓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，所有的泡泡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碎，瞬间爆裂开来。它们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珠，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，形成了一滩波光粼粼的水渍。

他微微低下头，目光凝视着脚下的那摊水。水面平静如镜，倒映出的却是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稚嫩脸庞——那正是童年时期的自己。

“你，想明白了吗？”

他问。

“我，早想明白了，只是现在才敢，面对罢了。”

他说。

“那就醒来吧。”

他说。

然后，李慕玄醒了过来，简陋的天花板映入眼帘。

随后传遍身体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虚弱感，他甚至都说不出来一句话。

只是，此刻的他又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。

“醒了！陆老爷，醒了！”

“什么！醒了！我还以为这个老家伙扛不住死了呢”

陆瑾，你真是的，就这么巴不得我死去吗！？

耳边隐隐传来陆瑾失望的声音，但他已经无力听了下去，也无力思考了下去。

只是最后想着，

恩师，我不打算逃了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看着一边给冯宝宝连忙擦着眼泪的张楚岚，张许玉只感觉身上顿时轻松了不少，像是挣脱了什么枷锁一样。

他望向天边，眼神平静。

这一劫，过了啊。

“不是，师叔，你帮帮我啊，宝儿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？”

张楚岚焦急的语气拉回了张许玉的视线。

他没好气地说着。

“人家这么多年没哭过了，你就让她哭一哭怎么了？”

“可，宝儿姐这样哪里是哭的模样啊！”

张楚岚手忙脚乱地又抽了一张纸巾。

冯宝宝此刻面无表情，像往常一样，唯一的不同就是那止不住的泪水，无比怪异。

简直就像眼睛上装了两个水龙头的机械人。

“没事了，放心好了。”

张许玉挥了挥手，一瞬间止住了冯宝宝流着的眼泪。

张楚岚见到张许玉出手，顿时安下心来，连忙朝着他道谢。

张许玉不在意地摆了摆手，稍微提醒了一下。

“冯宝宝的麻烦估计在后面，你要注意一点。”

张楚岚闻言，立刻苦着一张脸。

“师叔，你就不能直说吗？”

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
张许玉看着张楚岚郁闷的脸，语气平和。

说完，他又想起了在张楚岚身上的劫难，直接问道。

“张楚岚，你觉得我和道是什么关系？”

明道，看破大道，却认为自己高于道，然后会与道相背而行，走上迷失的道路。

这就是张许玉的劫难。

“道？”

张楚岚听到这话，有些懵。

我就一个普通异人，你问我道？

别说道了，我连异人的基本常识都不清楚啊！

想到这里，张楚岚尴尬地挠了挠头。

“师叔，不瞒你说，你也知道我，踏入异人界没多久，这些道啊之类的东西，我是一窍不通啊。”

张许玉对张楚岚的回答不感到意外，因为与他此劫勾连的本就不是他。

他只是碰巧沾上了一点而已。

真正与此劫相连的。

张许玉看着一边一直发着呆的冯宝宝，叹了口气。

是冯宝宝啊。

“冯宝宝，我问你，你觉得我和道有什么样的关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