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人再去管安阳侯的死活。
岳云歌看着已经布置一新的灵堂,朝太后道,“既然来了,就好好拜拜吧。”
太后脸一黑,祭奠死人,从来只有晚辈祭奠长辈的份儿,何曾有长辈为晚辈上香的规矩。
“你放肆!”
“你也可以不拜,当然,得先问过我的副将答不答应。”
明明是威胁,但岳云歌语气平淡的仿佛是在聊天气一样,云淡风轻中又带着几许不容忽视的威严。
太后对上她的眼神,一瞬间竟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。
很快她就反应过来,一颗银牙险些咬碎,“哀家不拜!”
答应出宫已经是她的极限了,这个贱妇居然让自己祭拜楚莹。
她怎么不去死!
“云茴……”岳云歌招手,就要下令。
看着那女副将冰冷的脸和眼神,太后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,刚刚她杀黑甲卫的情形还历历在目,叫人想忘都忘不了。
这样一个杀神,若真开了杀戒,她还能全须全尾地回到宫里吗?
“且慢!”太后深呼一口气,强忍住愤怒和杀意,挤出了一个笑脸,“哀家刚刚只是跟皇后开个玩笑。哀家人已经来了,怎能不祭拜一下就走。”
她说完,呵斥身边宫女道,“还愣着做什么,把香呈过来。”
宫女愣了一愣,低着头把香送上来。
太后在宫中向来是说一不二的,没想到有一天,她居然也会因为受到威胁而妥协。
周围的宫人亦是惊讶不已,可目光落在皇后娘娘身上时,又觉此事不为之奇怪。
早在皇后娘娘战胜回京的那天,就注定了皇后乃至京城都会为之变天。
岳云将军,她有这个实力!
太后察觉到部分宫人悄悄对岳云歌投去敬佩与向往的眼神,心里蓦地一沉,她接过香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,一边默默将心思不安分的人记了下来,一边单手举香,随意地往香鼎插去。
“慢。”
就在这时,岳云歌又发话了。
“还是跪着祭拜吧。”
“岳氏!”太后震怒,“哀家今日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冒犯,你竟还要口出狂言,哀家乃是大楚的太后,楚莹名义上的母亲,更是你的婆母,你怎敢如此嚣张犯上!”
岳云歌勾唇,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。
“一个靠着美色勾得先皇降下垂爱的妃子罢了,也配说是嫡出公主的母亲?大楚宗室规矩上写的很清楚,嫡公主身份超然,纵然贵妃见了她,也要行宫礼。如今叫你跪拜祭奠嫡出的长公主,合乎礼法!”
惠王爷佩服地看着岳云歌。
他真是小看这位皇后了,本以为她是莽夫一个,原来却是粗中有细。
是谁说她腹中草莽,出生山野,不懂规矩的?能将大楚宗室律令随口说来,可见她并非头脑简单之辈。
也对,能在北境那种地方打退匈奴,一手建立起丹云卫,稳坐将军之位,立下绝世战功,又岂会是只懂武力的武夫。
其他宗室亦暗暗点头。
不管岳氏说的是对是错,是胡诌还是真的,能借此下蓝氏的面子,就足够了。
楚曜看着她坚持的样子,眼底闪过一丝暖意,转瞬即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