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,”太后胸膛起伏了几下,妖娆美艳的脸上浮现出狠戾之色,新换的齐整的义甲再次断裂。
她一把折断了香烛,转身欲走。
然而还没出门口,面前就挡了一人,正是云茴。
云茴面色冷然,没有过多的表情,单手抱着佩剑,只是立在那里,就胜过了一切言语。
“看来今日哀家若是不跪着祭拜,连宫门都回不了了,”太后似笑非笑地道。
她的眼神并未落在云茴身上,而是死死盯着岳云歌。
“你大可试试。”岳云歌淡淡道。
“你很好!”太后心里的火越烧越旺,却又无法抒发。
成大事者能屈能伸!
她到底是理智的,亦是怕死的,短暂的思考后,太后给自己找了这样一个理由,终于转身再次走到灵前,重新取了香,缓慢地,一寸一寸地,跪了下去。
众宗亲和长公主府的忠心下人看到这一幕,心里一阵畅快。
这妖后,也有跪下的时候!
果然,唯有绝对的武力,才能征服敌人。
而皇后岳氏,显然正具备这种武力。
等到太后带着怒意离开后,惠王爷上前,由衷地道,“上天不绝我楚氏!有您这样的皇后,不仅是大楚的幸事,更是我楚氏一族的福分。往后皇后娘娘但有吩咐,直言便是,凡我能做到的,必不拒绝。”
“皇叔言重了,”岳云歌微微摇头,目光在跪坐于地的楚曜身上划过,不再多言,也跟着烧香焚纸祭拜一番。
“本宫还有事,长公主的丧礼,就多劳皇叔费心了。”
惠王爷郑重地点头应下。
另外几个王爷也纷纷表示,会全力帮忙,好好操办楚莹的身后事。
岳云歌这才放心离开。
出了长公主府,外面雨依旧在下,淅淅沥沥,比之前还要大一些。
百姓们受不住,开始慢慢散去。
岳云歌望着那一张张悲伤的脸,冷下眉头。
“让丹蓂彻查,凡参与谋害长公主者,一律将名单报于我听。三日内,我要让每一个人,付出应有的代价!”
“是!”云茴干脆利落地应道。
雨幕渐笼,驱走了隆冬的寒意,携着春的生机,涓涓而来。
岳家巷。
因为原来的府邸要重新营造整修,岳云歌祖孙三人依旧住在老宅。
柳氏为了早日住进去,主动担下盯工匠做事的活儿,已搬去了府邸。
不说重新回归富贵生活的安逸舒适,就说看着二房还有其他房的族人灰溜溜从岳府搬出,便让柳氏痛快不已。
她不仅大手一挥,包了工匠们的餐饭,给午饭里加了肉,还让管家岳战以故去的岳天海、岳云阳父子的名义,在巷口布粥施饭十日。
权当为他们父子积些阴德。
楚轩听说是以外公和舅舅的名义布施,缠着岳战跟来施粥。
岳战叫人搭了棚,将烧好的两大桶粥摆了出来。
楚轩小小的身子站在小凳子上,小手把着一柄小勺子,动作虽慢,却十分认真负责。
连负责保护他的禁军也暗暗惊讶。
一晃眼,便过了大半个时辰。
眼看着雨势越来越大,岳战不得不放弃今日的义粥,“小公子,咱们回吧。”
“可是,那边还有人没喝到呢,”楚轩指着房檐底下那群捧着破破烂烂的脏碗的乞丐,皱着小眉头,尤其是看到那个瑟瑟发抖的小乞丐时,愈发不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