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素桦醒来时,看到甄妃一脸担忧地坐在榻前,一时顿觉害怕便一把抱了上去。带着几分委屈喊了句:“姑姑!”
“好了,醒了便好。”
甄妃轻轻拍了拍侄女的后背,有些担忧地撇了眼端坐在一旁喝茶的闵帝。
不日前领了兄长的嘱托,让侄女来后宫小住,以便收收她那多余的心思。谁又能想到,她今日才入宫,就惹下此等祸事。身为甄家人,又该如何选择?
见甄素桦情绪稍缓,甄妃决定由她来问出事情的始末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。
是以,她双手扶在侄女的肩膀上,望入那双充满怯意的眸子,认真地问道:
“素桦,你快告诉姑姑,你去冷宫做什么?你为什么要拿砖头砸她?还将柳嫔推入井内?”
“不是我,姑姑,真的不是我!欢儿可以给我作证的。”
一听甄妃的问话,甄素桦整个人为之一震。想及她昏迷前所见到那些,身体不自然地发抖。她明明就是吓晕了过去,又怎会成了行凶者?
“欢儿?她有陪你一起去冷宫?”
“是啊,那条小路,还是她领着去的。”
甄妃蹙眉,给身旁的许嬷嬷使了个眼色。许嬷嬷会意,不久便借去看汤药之由而离开了栖霞殿。
“姑姑,欢儿呢?”
问这话时,甄素桦才发现寝殿内还有另外一位大人物的存在。吓得她丝毫不顾仪态,急忙下榻给闵帝行了见礼,跪拜道:
“民女甄素桦拜见圣人,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闵帝没有看她,径自品着茶。
茶香韵远,清冽回甘。
与之冷宫井水所泡的茶水,简直天壤地别。
他在等,等一个与所有人都息息相关的消息。至于其它,后宫自有皇后与太后在,那些规矩法则,他倒也不愿轻易地破坏掉。
闵帝放下茶杯时,内官长胜从殿外疾步而来。
他若有所思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相府嫡女,随即向上首之位的闵帝汇报:
“圣人,柳嫔娘娘与长歌公主的情况并不乐观。张太医说,柳嫔落井时间过长,而长歌公主头部受到重创,失血过多。二人何时会醒,他无法保证。”
闵帝双手撑膝,面色清冷。
须臾之后,他说:“冷宫虽地处僻静,但仍是后宫的一部分。朕,虽有一支御林军拱卫这皇宫内外,却连区区一冷宫之所而无法保全。光天化日之下,竟让自己的妻儿陷入重重危机。这叫朕如何能自处!”
话音落下,甄妃心神一凛。
她急忙跪到闵帝面前,解释安慰道:
“圣人莫要自责。柳妹妹和歌儿皆是有福之人,定会清醒过来。若是圣人允准,臣妾倒是有一建议……”
“说吧。”
闵帝端姿而视,指腹暗自摩挲着衣衫,平滑的缎面、齐整的绣纹无一不是上等。
“就像圣人所言,冷宫地处僻静,发生点什么,纵使臣妾有心想要帮衬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。更何况今日之事,尚还牵扯到素桦,为表态度,臣妾恳请圣人允准,让柳嫔母女二人搬进崇阳殿休养!一来,崇阳殿与栖霞殿相邻不远,臣妾愿可就近照顾;二来,若真正的凶手想要再次行凶之时,别说是御林军,光是宫女内侍也能机敏地将其揪出来。”
甄妃说完,特意偷看上首之人。见闵帝伸手去拿茶杯,心中倒是落了几分轻松。
果然,闵帝小缀一口茶水之后,说道:
“爱妃宽德仁厚,秉公处事,朕心甚慰。既是如此,那便依爱妃所言。”
“谢圣人!”
甄妃行拜谢礼时,却是听到闵帝如此说道:“自然,这真正的行凶者一日不找到,那么素桦可就一日不得出这栖霞殿半步。我轩辕国的公主,又岂能让些无名之辈所欺负。”
声量低沉,却如一柄利剑刺进甄妃的心口。
这便是宠她无度的夫君嚒?
藏下所有心绪,甄妃态度谦正地答道:
“臣妾领命。”
“那便起身吧。”闵帝把玩着杯盖,睨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