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照旨意,长胜亲自将柳嫔和长歌分别安排进了崇阳殿。待一应事务处置妥当之时,已近夜半。
一盏宫灯昏黄,一排宫灯明亮。
长胜立于正殿的台阶下,一脸满足地看着被他点燃的一排宫灯。如此光亮,是否能替还在昏迷的母女二人拂去一丝冷宫的黑暗呢?
他如此想着,一名内侍领着一众之人来到他的面前。
“大人……”
他看着给他见礼的内侍和一众之人。一时眼皮子突跳,神色淡淡地问道:“你们是来自哪个宫的?”
“回大人,他们皆是甄贵妃派过来看护长歌公主和柳嫔娘娘的。”
看护?
是以,男女比列差距如此之大?
长胜没有言语,直接招来他的爱徒小袖子,吩咐道:
“这十人皆是甄贵妃特意派过来照看柳嫔娘娘和长歌公主的。你且好生去安排……”
“喏!”
小袖子是闵帝钦点过来负责安排崇阳殿一应事务的内官。他一见那八名相貌清秀的内侍,脸上的眉头便是没有松开过。简单嘱咐几句之后,就亲自领着人下去了。
长胜回到闵帝身边时,闵帝正在御书房内批阅奏章。
烛火摇曳,案前人微微蹙着眉。
“来啦。”闵帝放下朱笔,抬眸看向伴他多年的内官。
“人可醒了?”
长胜摇头,微微叹息道:“现下,柳嫔和公主皆已搬入崇阳殿。张太医特意留下他的得意门生在那里守着,皇后和甄贵妃也特意派了不少宫女和内侍过去……圣人福泽,想来公主和娘娘定会顺利醒过来的。”
“是么?”
“当然!”
长胜微微弯腰替闵帝斟茶。
闵帝端杯不饮,看着飘于杯中鲜色的茶叶。敛眸而思,问道:“今日这般动静,想来这后宫又得热闹上一阵子。对于相府之女砸伤公主一事,你且如何看待?”
长胜身形一滞,交握放于胸前的手缓慢下移一寸。
冷宫本就地处僻静,与后宫诸殿皆有一定距离。若是有心之人想做点什么,别说柳嫔落井,只怕公主亦非被砸那般简单。
然,他不过就是一介内侍,又岂能参透个中缘由?
于是,长胜摇头,直说:“奴并非亲眼所见,是以,不敢妄下评论。”
老狐狸!
闵帝暗骂一句。又问:
“慈宁殿那儿,可有什么新鲜之事传出?”
长胜摇头,说:“奴今日特意差人去慈宁殿瞧了瞧,太后这几日身子骨似乎不太爽利,不但取消了各宫主子的晨昏定省,就连她素日爱品的茶水今日也没让醇嬷嬷泡了。”
“既如此,明日早朝便取消吧。朕,得亲自去给太后请安方能安心。”
“喏!”
宫外,一品轩的灯火通明,来往人流一如潮涌。而这里就是焚九邀约寂赢夜相见的地方、京都城内有名的销金窟。
传言在这里,无论男女皆能寻到适合他们的玩乐方式,乐不思归亦是常态。很多世家子弟,商贾名流更是这里的座上宾。
一掷千金者有之,一夜暴富者亦有之。
此刻,金蓉推着轮椅,站在一品轩的大门口,看着进进出出、形形色色的来往之人,喃喃说了句:“约在此等地方,就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么?”
听到侍卫如此说话,寂赢夜唇角一弯。轻扣椅背两下,示意其继续前行。
一品轩的张管事是个眼力敏锐之人,他一见到寂赢夜,便主动上前示好。
“贵客临门,真是蓬荜生辉之事。不知寂公子,可需张某替您领路?”
“那便有劳了。”
寂赢夜并没有拒绝,他还允了对方接手金蓉的位置。
张管事见了,也不推迟。躬身上前,眉眼弯起。
然后,一路沉默之下推着轮椅绕过热闹非凡的大堂、将人领到焚九早早预定的二楼厢房门口。留下一句:“公子若是有任何吩咐,只需轻轻拉下厢房之内的那根红绳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