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太医，快去看看十九皇子！”

顺着欧阳贵人的哭声而看过去，皇后羽氏有些不安地对王芹下着令。她是知道福嫔私下将长炜绑来庚辰院的，也很清楚福嫔的秉性如何。

只是有些事，她却不想被殃及。

她先是命人解了十九皇子身上的绳锁，然后，差人把长炜安放在一旁的长椅上。见王芹诊脉后立刻又从药箱中取出针包，她却是暗中看了眼廖嬷嬷。

羽氏特意去到御书房请旨之时，慈宁殿的廖嬷嬷便已在那儿候着——太后听闻此事之后，一时承受不住而一病不起。是以，太后特意派遣廖嬷嬷前往庚辰院替她查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
“如何了？”

王芹收回银针时，皇后走到长椅旁。她睨上欧阳贵人，见她蹲在长椅前，双手死死地握住长炜的手，一时无奈，只好亲自将人搀扶起了身。

“禀皇后娘娘，十九皇子虽然中毒不深，但因此毒来势凶猛，破坏力极强，恐怕……”伤及肺腑，哪怕治愈之后也会留下不少的后遗症。

后面的话，王芹没说。他暗中瞥了眼抱着十七皇子尸身的福嫔，眼皮直跳。

“中毒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既是中毒，王太医还不立刻给十九皇子解毒！”

皇后心绪不稳，掩在袖内的双手紧紧地握住。如今，圣人已经失去一位皇子，若是另外一位皇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也走了。只怕，她的后位也便没了。

“卑职无能，请皇后娘娘降罪。十九皇子的毒，卑职无法解。”

王芹的话说完，在场之人面色各异。

廖嬷嬷与皇后羽氏对视一眼后，终是开了腔：

“婢子听说，王太医可是药王谷谷主亲自推荐入得这太医院，想来医术定是不低。不知十九皇子所中之毒是什么，竟是让您也这般为难？”

“十九皇子中的是扶桑毒。此毒是由二十多种毒草依照不同的配比炼制而成，若顺序和配比不同，最后呈现的毒性也是各有特点。卑职虽能猜出其中所含有的毒草种类，但一时半刻却也无法猜测得出制作毒草的顺序和具体配比为多少、是以，更难制作解药。除非……”

“除非什么？”皇后立刻追问道。

“除非用解毒丹。”王芹敛起复杂的心绪，诚恳地说道：“卑职听说，药王谷的少主手上有这么一颗解毒丹，若是能……”

解毒丹是药王谷此次进贡物品之一。而闵帝，也早已将此丹赠予了太后。

廖嬷嬷听到王芹的话，若有所思。

片刻之后，她提议道：“婢子听闻，药王谷的少主今日已入宫在太医院当职。不知可否差人去将这位少主请来？”

“也好。”皇后听到廖嬷嬷开口，立刻便是准了她的提议。“来人，去太医院把药王谷的少主请过来给十九皇子解毒。”

“喏！”

内侍领了令，动作利索地往外走。

福嫔见人离开，眼中刚被皇后睨下去的怒焰便是再一次地陡然升起。

“这是要上演苦肉计么！我泞儿死不瞑目，而你们却要先救杀人凶手，这是何等的荒唐！”话音落下之时，福嫔整个人已飞奔到十九皇子的身前。趁人不备时，她双手死死地掐住长炜的脖子，嘴里恶狠狠地说着：“我要你偿命！你这个杀人凶手！你不配活着！”

“你休要胡言乱语！你快放开我家炜儿！”

欧阳贵人一看到福嫔如此乖张狠戾，整个人亦是不管不顾地上前与她扭打到一起。李贵人与欧阳贵人情如姐妹，见此，便是卷袖上手去帮了忙。

一时间，两边的宫女内侍也跟着扭打成了一团。本想旁观的长歌倒也跟着成了殃及的池鱼。她听到‘药王谷’之时，心绪已飘向很远、尚未来得及反应，脸上便实实在在地挨到一记巴掌。

火辣的痛意将她心神拉回，一记巧劲，便是让准备朝她打来的宫女摔了个狗啃泥。

寝殿内，乌泱泱地混成一团。

“反了这是，敖青，还不快将人拉开！”

皇后的眉头皱得越发地紧，而廖嬷嬷的眼底却是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