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沉时分,正在整理药柜的南析偶间回头时,便是看到一身月白长袍的长歌立在门口,眼色黏在门口挂着的木牌上。他急忙迎上来,说:
“李大夫外出看诊去了,说是要晚些回来。东家既是来了,要不我把这牌子收回去?”
话说完,南析就要伸手去摘木牌。
“不用,继续挂着吧。我今日来,怕也没有多少时辰能够安心坐堂看诊。待到亥时,你且正常关门歇息即可……我先去后院。”
“好的。”
南析收回手,看着长歌脚步迅捷地往后院走去。
今日的东家,似乎哪里有些不同?
想及此,南析不免又往后院的入口处多看了一眼。
此时已近日落,余晖奄奄。风中仍带着一天的暑热,微微一拂,穿堂而过时带起入口的布帘子,露出院口那一棵海棠枝丫上挂着的显眼又青绿的小果子。
一时间,小药童的心情便又好上了几分。
“少主,你来啦。”
妖梦侧身靠在厢房的窗户上,面无表情望着西斜的落日。妖媚的侧颜似那天边缤纷的霞光,好看又遥远。
“嗯。感受到你的契约之力,我便立刻赶了过来。可是发生了何事?”
长歌随意坐到一处,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水。水温尚有余热,她端起时,迟疑片刻后倒也喝了下去。
太凉或是太烫,她都不喜欢。
只是,这恰到好处的分寸难免令人心生怀疑。
毕竟,在长歌的眼中,妖梦并不是那种会在细节之处讨好她的那种人。
妖梦转身而来,见长歌若有所思般对着她手中的茶杯。
他说:“阿笙说,少主最是喜欢喝不冷不烫的茶水。起初,我还当是他在说笑,此刻,见少主这般,我倒是不得不信了。”
“阿笙?”直觉告诉长歌,这个叫阿笙的小瞎子,似乎与她有着一丝奇妙的关联。
“嗯。”妖梦走近长歌,很是认真地看着她,说:“少主,若是让你再完成一次魂契,你可愿意?”
话落,长歌瞬时惊怔地问道:
“阿笙,与你一样是某器物之魂?”
“嗯,他是十一孔玉笛。也是当年那支随少主一同游历江湖的绯色玉笛。”
“什么!”
长歌惊讶起身,一脸的不敢置信。
那支绯色玉笛早就随着当年那场灭门之祸而与她一同身死、碎裂在了林间。又怎会?
“是那块绑在玉笛上的宝石对不对?是它救了阿笙?”
长歌思绪翻涌,想及母亲当年将玉笛赠予她时所说之言——那块缀在笛上的宝石是有灵魂之息的,万不可将其丢失或是赠予他人。
下意识中,她伸手往随身携带的布袋里翻找而出,那颗从流千逸手上要来的绯色宝石。
那它与他,会有某些联系吗?
看到长歌拿在手上的绯色宝石,妖梦却是十分高兴地朝外喊道:
“阿笙,你快来。你的眼睛立马就能看见了!”
妖梦的声音将长歌瞬时拉回神。
她看着已然踏入厢房的瞎眼孩童,眉眼微弯冲她浅笑的模样,仿佛那一刻,她再次见到她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张承轩。
长歌呢喃出口,眸中哀戚弥散而开。她走近阿笙,一把将他拥入怀中。
“轩儿……”
被突然的怀抱温暖,阿笙从怀中仰着脑袋,脆生生地唤了一句。
“少主,我是阿笙。你的笛灵!”
“对不起。我失态了。”
不同于弟弟唤她时的奶音柔软,阿笙的声量清澈如笛音,空谷悠然。长歌很快松开怀抱,向阿笙道了歉。
她将手中的宝石递到妖梦手中,肯定道:
“从你适才的话语和眼色,这颗宝石怕是与阿笙的关系很大。”
“没错。阿笙借宝石的能量而得以重塑身与灵,但因这宝石和那笛子本是一对,只得一半能量的阿笙,是有缺陷的。眼下少主这颗宝石,正是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