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竞渊拿笔的手一顿。

可是他久久没有搭理沈歆，一直低着头看资料，仿佛手里的文件十万火急。

沈歆知道他是故意的，她单枪匹马来见他，就没想过能顺顺利利地要回女儿。

她不跟他吵，安静地站在他对面。

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情，今时今日，要比耐心，恐怕池竞渊不是她的对手。

也不知道等了多久，池竞渊才抬起头来，嘴角边挂着淡淡的讽刺，又似有压抑的痛意。

他走到沈歆面前，俯身盯住她——

“想不到你还敢来见我？不是不肯认我吗？现在承认你是沈歆了？”

“你把女儿还给我，我会永远消失在你的视线范围内。”沈歆深吸一口气：“池竞渊，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怨，不要牵扯到了孩子身上。”

“你的女儿？”池竞渊冷笑：“她也是我的女儿。”

“江恩不是你女儿。”沈歆实话实说：“你要是不信，可以去做亲子鉴定。”

“沈歆！”池竞渊被这话刺得心口狠狠一痛，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：“如果江恩不是我的亲生女儿，你会后悔再回到西城。”

“怎么，你想杀了我吗？”沈歆仰头看着他，“五年前我已经被你杀死一次了，我已经一无所有，这些年来也再没有打扰过你，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？”

她的眼睛比以前更加漂亮，偏偏支离破碎的，眼里对他没有了爱，只剩下恨。

那种刻进骨子里的恨，让他心惊。

池竞渊手一松放开了她，朝后退开几步。

相比她的纠缠，他更恨她明明还活着，五年来却音讯全无。

“沈歆，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沈家的千金。你连女儿生病都没钱看医生，你有什么资格，跟我抢女儿？”

“那也是我自己的事，与你无关。”沈歆站得笔直，目光里的讽刺比刀尖更锐利：“池竞渊，你现在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，我一无所有，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。你要试试和我抢吗？”

池竞渊不喜欢沈歆这种淡漠的眼神。

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，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模样？

“沈歆，当年沈家发生爆炸，你是怎么逃出来的？”

“关心我？”沈歆眼底的讥讽愈发刺眼：“怎么？五年过去，我不纠缠你了，你却突然发现对我余情未了？是不是贱？”

池竞渊瞳孔骤然一缩，“我警告你，再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，这辈子你都见不到你的女儿。”

“那就试试看啊。我今天来，不是恳求你，只是通知你把女儿还给我。”

沈歆转身要走，池竞渊伸手拉住她：“站住。”

他抓到她的手腕，触到那条古怪的痕迹。

他心里一寒，不顾沈歆挣扎扯过她的手腕，把衣袖撩起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她手腕有一条疤痕，像条凸起的蜈蚣盘旋在上面，丑陋又吓人。

池竞渊瞳孔一缩：“你自杀？”

沈歆这种人怎么可能真的会自杀？五年前的引火自焚，也不过是为了愚弄他而自导自演。

可是这条伤痕太重了，分明可以看出她划破手腕时的决绝。

脑海里无端想起沈江恩那些话，他猛地拉高了她的衣袖。

只见一条长长的疤痕由手肘处一直蜿蜒向手臂，根本看不见尽头。

池竞渊心口大痛，不可遏制地怒吼道：“是谁伤了你？”

沈歆慌张地把手抽回来，放下衣袖。

池竞渊抓住她：“到底是怎么回事？告诉我是谁伤了你？”

“告诉你又能怎么样？你去帮我杀了他吗？”沈歆笑起来，可是那笑容太苍白惨淡，让人触目惊心，“池竞渊，我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的，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，求求你放过我吧。”

池竞渊被她的笑容惊得后退几步。

“你的左手……也受伤了？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？”

“你不会想知道的。”沈歆靠近他，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话，语气和他当年在她耳边说他眼睛瞎过时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