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荏苒,一晃而过十年,这一年恰值我十八岁。十八岁这年发生两件大事,第一件是戎马一生的老国王驾崩了,另一件是乳臭未干的我,世袭祖母的爵位。
此时祖母鬓角有了丝白发,可她耳不聋眼不花,身子骨硬朗。走路健步如飞,我在后头追赶不上她的速度。
从祖母口中得知国王很仰仗我们家,对祖母礼遇有佳,他非常喜欢跟祖母探讨占卜。
第一次我见祖母笑了,我猜想她是为我高兴吧!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,我只想当个普通人,一个平凡而又普通的人。
去王宫前我跟祖母闹着别扭,跟小时候一样撒着娇,扭捏着身子,撅着嘴。
我支支吾吾地说:“祖母,我可不可以不去啊!“
祖母吃了一惊,变了脸色道:“为什么呢?“
我低垂着头,不敢直视祖母的眼睛,颤颤巍巍地说:“祖母,我只想做个普通人。“
祖母长嘘短叹一声,我听出这语气充满无奈与失望。我借着余光偷瞄一眼她,她脸色有些不对劲,同时她摇了摇头。我敛声屏气心里更加紧张,想来祖母肯定生我的气了。
过了半晌,她似乎气消了一些,她伸出她那略带苍老的手,语重心长地说:“凯恩,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获得这份殊荣,他们挤破了脑袋,你要珍惜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,知道吗?“
祖母这么说了,我还能再说些什么,我明白她这么做肯定是为我好。我极不情愿答道:“知道了,祖母。“
我见到那个如同城堡一样的宫殿,也见到了国王,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,甚至可以说跟普通人没啥两样。
我一路无话在祖母后头悄悄跟着,我记得穿过一扇又一扇的门,转过一道又一道弯。路过巡逻的士兵见到祖母,手举过头顶,笔直站立,仿佛一棵坚挺的松树般。
他们敬礼道:“凯瑟琳大人。“忽然我觉得祖母高大而威武,之前我把她当做平庸的老太太。
喷泉凌空跃起,一道道水花在阳光照耀下发出金灿灿的光,喷泉四周是上好材质的岩石,倒映在水中像一幅美丽的画卷,我陶醉在这美景中。
“凯恩,你这等会。“祖母说了一声,我随口嗯了一声答道。祖母丢下我走向那扇不知通往何处的大门,我抬头望去眼前铺着长长的,红红的地毯,那扇门几乎望不到尽头。
过了一会儿,国王的侍从里面出来,他身材中等皮肤黝黑,还能看到他脸上浅浅的疤痕。
他毕恭毕敬地说:“你是凯恩先生吗?“我点了点头。
他继续说道:“国王让我领你进去。“
我礼貌地回答:“有劳您了。“
我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,腿直打哆嗦,冷风一吹打个寒噤。他似乎瞧出我的顾虑,冲我笑了笑说:“没事的,别怕。“他笑起来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,兴许是他全身最显眼的地方。经他一说,我释怀了许多,耸了耸肩膀打起精神。
大殿内金碧辉煌,石柱上镶嵌着珍珠玛瑙,熠熠闪烁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,我支起手挡着那耀眼的光。
祖母坐的那张椅子是檀木而制的,家里有着同样的椅子,据说那是国王赏赐给祖母的。
不过大殿里的这张椅子质地,跟祖母那张椅子不可同日而语,光从色泽上看得出不一般。大殿中央宝座上坐着一位身着朴素的老者,脸色煞白没有血色,一副很疲惫的样子。用黄灿灿的手帕捂着嘴,咳嗽起来根本停不下来。
我正环视四周,祖母呵斥道:“凯恩,快跪下,拜见国王陛下。“
我双膝跪地双手俯首高呼:“参见国王陛下。“
“抬起头--让我看看。“传来老者沙哑的声音。我微微抬起头与他目光对视一阵,他嘴角颤抖一下之后转脸看着祖母,激动地说:“凯瑟琳,这孩子长得真像凯勒,可怜了这孩子。“
他泪流满面,祖母握着他的手心平气和地说:“王,凯勒作为您的臣子,有责任为国家奉献,哪怕是自己的生命,您不必过于自责。“
国王用手招呼我过去,我望了一眼祖母征求她的意见,她点了点头。我挪着双腿小心翼翼来到他跟前,他端详着我的脸庞,看了又看,如同欣赏着一块美玉。
阒然一阵,他抬头望着远方,继而长吸一口气,说:“那孩子如今应该像他这么大了吧!“国王突然冒出这句话,让我听得一头雾水。祖母跟国王还要密谈些什么,祖母打发我出去随便逛逛。
好不容易来趟皇宫,当然得把皇宫转个遍,回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