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容虽难以相信师父是那种为自保而不择手段的人,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挪远了一寸。
哗啦——
水声潺潺。
李明殊脸上的笑意乍然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,她瞪着身旁的少女:“你……”
段忘容闭了闭眼,暗骂自己太过意气用事,忙上前挪了近一寸,逼迫自己露出歉意的笑:“我刚刚就是跟师父开个玩笑,师父可是生气了?”
李明殊绷着脸,盯了她良久,忽然展颜而笑,“你这小丫头,戏原来这么好的么?”
段忘容心里仍是百般忌惮,却面不改色地接下了话头:“这哪里称得上好戏?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!”
话音刚落,只听不远处传来“扑通”的一声轻响——
有人下了水。
师徒二人立刻循声看了过去。
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近了高手榜六、七名的身,想都不用想,定是身法举世无双的山吹。
墨组织的杀手从小便被训练地极为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,在李明殊心里,神出鬼没的山吹总是冷着一张脸,她从未见山吹真心实意地笑过。
公输尺怀疑她是朝廷安插在恶人墓里的暗桩,或许也跟她过分清冷的外表有关。
李明殊靠着池沿,随口聊天似的问:“你也来泡池子?”
山吹点了点头,寒如秋水的幽黑眼眸里不见丝毫波澜。
她似乎十分钟爱黑色,总穿着纯黑色的夜行衣,就连泡池子穿的里衣也是黑色的。平时包裹地十分严实,只露出一张凛若冰霜的脸,此刻她香肩大露,才能看到她后背挂着数道触目惊心的疤痕。
李明殊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抚过自己的左肩,按了按那朵彼岸花,说:“你还在为易千面杀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