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一出来，便向我们交代了自己的后事。后来我才知那少女就是与弟妹师出同门的朱秋颜。”

子书珩忙追问：“大人可还记得楼前辈是怎么说的？”

楼长宣手上的镣铐哗啦作响，他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，皱着灰色的眉道：“他说，明殊中了花残月缺，孩儿不孝，只能想办法逼迫她杀死孩儿来解毒。若非孩儿撩拨明殊在先，明殊断然不会相中孩儿，她中毒也与孩儿脱不了干系，所有的错都是孩儿犯下的，还望爹、娘、大哥成全孩儿的一片痴心。”

“没有提到朱秋颜？”

楼长宣摇了摇头：“那时爹娘无论怎么问他劝他甚至重罚他，他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，我也是在他们成亲的时候才认出朱秋颜来的。”

子书珩半眯起眼，陷入沉思。

楼之涯说李明殊中毒与他脱不了干系，花残月缺又是情毒，唯有足够嫉恨一个人，才能炼制成功。那么这个下毒之人定是嫉恨着李明殊，她想让李明殊死，让楼之涯活下来——李明殊若是知道自己中了花残月缺，绝不会为了解毒动手杀死楼之涯。

显然，爱慕楼之涯、又能轻易接近李明殊的朱秋颜最有嫌疑。

在这一前提下，赴约朱秋颜后楼之涯关了自己几日才肯出来，意味着经过一番深思熟虑，他已决定牺牲自己救下李明殊，可为什么要在婚礼上迎娶朱秋颜？

楼之涯那么了解李明殊，断定快意恩仇的她会杀死自己，若朱秋颜无辜，又何必牵扯其中？

真相恐怕只有一个——楼之涯想要趁机复仇，让李明殊杀死他们共同的敌人。

子书珩试着梳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——

朱秋颜爱慕楼之涯，想要得到楼之涯，于是暗中炼制花残月缺，并让李明殊中毒，她明知楼之涯对李明殊用情至深，却趁着李明殊不在去乐陵寻楼之涯，以花残月缺来威胁他……

等等，李明殊中了花残月缺之毒，早晚都要死，她又何必说出口呢，这样反而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不是么？

所以这中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。

当然到底发生了什么子书珩已无从知晓，他这么假设——朱秋颜找到楼之涯，跟他表明心意，结果遭到了言辞过激的拒绝，才没沉住气将真相说出口，若是这样，恐怕接下来的那段日子，为了安抚、麻醉朱秋颜，楼之涯还在私下见过她，并给过她实实在在的好处。

如此一来倒是可以说得通。

子书珩甚至可以想象，楼之涯逼迫自己取悦朱秋颜时有多么痛苦。

那么问题就来了，朱秋颜为什么会知道如何炼制花残月缺？

她亲生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商人，准确来讲都算不上江湖中人，恐怕连花残月缺都未听说过，但她却有一个非比寻常的干娘。

“织田秀奈……”

子书珩低声念着这个名字。

像是察觉到他的烦忧，楼长宣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：“我曾调查过织田秀奈，她被朱秋颜的爷爷奶奶养大，这也是她会收朱秋颜为义女的原因所在，不过她与朱家并无血脉之亲，更确切地讲，她的姓氏本就不一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