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春堂后院静室。
谭行慎此刻正在亲自拔弄炭炉上的茶水,水气氤氲,飘渺满室,意境安详。
等程希执礼过后,他让其坐下,道:“见过程望了吧?”
程希忙道:“家兄脾气暴了点,望老仙师体谅。”
谭行慎笑道:“没什么体谅不体谅的。他现在是病人,不乖乖听话,多下点迷散粉就是了。”
程希笑脸一僵。迷散粉,医药中的一种能麻醉人的一种药,听说用多了对人身体不好。这话要是被程望听到了还不立马就跑?
这老神仙有点糟!
潭行慎冷不防道:“你是不是心中在暗骂老朽?”
程希忙迭口否认,道:“老神仙医道通神,用药………自然非同于众,神技妙法,小子不敢妄加猜测。”心里头暗想:“这老神仙…果然是老神仙…。”不敢胡思乱想。
谭行慎意味深长的望着程希,慢慢的茗茶品尝。
程希被盯的暗自发毛,心里不敢毁谤,耐性忍着,没事把自己请来,老神仙有这闲心也没这份闲时。
他以为是来谈程望的病情,现在看来不是。
果然,接下来的话很让程希意外:“你这小子,跟程平有点不一样,比他滑头。”
程希吃惊不小,听着这话肯定是认识父亲的,父亲说当年是齐阳学府第一天才,看来是不是自己吹虚。谭行慎教学多年认识程平正常了。不过出门父亲没交待,此人应该与父亲不亲近,别是过往有节就好。
这么一念间,倒是不敢承认,不解反问道:“程平?”
直到这时,谭行慎才不经意间倒了杯茶水给程希,淡淡笑道:“猜猜看,老朽是如何认出你的?”
这话便是确定程希和程平有关。
永阳镇来的,山里部落里来的,同样姓程…这几点显然是不能让人确定与程平有关系,那么只有……程希谢过老神仙倒茶之情,道:“老神仙见过了那把匕首?”
匕首是昔日一位十分看送程平的老者所赠,程平又转赠程望。此刻匕首就在程望身上,谭行慎给程望接骨治伤,发现匕首很正常,因而猜出他们俩兄弟跟程平有关系很正常。
不是很正常,不是比较熟悉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这匕首来自何方,自然猜不着。
所以,谭行慎要不跟程平很熟,要不就是跟送程平匕首的那老者很熟!
不过,程希不知道这个很熟悉是好的还是坏的很熟悉。
如果是有过节的那种,哪怕是给认出来了也得坚决否认!
不过感觉谭行慎应该是有交情的那种,这不还亲自倒茶来着?
老神仙亲自倒茶,面倍儿大!
谭行慎哪里知道他一下子心思转了那么多,自己仅仅带有考教之思而已,道:“有点小聪明。”他的确是从那匕首猜出来的。
“是来入学府学习?”
“是。”
“程平,当年可惜了。”谭行慎当年刚入学府执教不久,程平过目不忘,而且刻苦勤奋,这样的人才的确不多见。“他现在还好?”
不能开窍,便是凡人,四五十岁的人,生老病死都很正常。
“谢老神仙挂念。”程希再次执礼答谢,“家父还好,身体安康。”
这语气应该是有交情了。那自己得把握住了,这大腿有点粗啊,抱住了好处肯定不少。
“老朽当年教过你父亲…”
“原来是师公。徒孙刚才不知…”
谭行慎一怔,忙止住他行礼道:“别忙着拉亲近套关系。学府教学,老朽是有执教费用的,与学子并无师徒关系。”
被谭行慎喊破,程希也不觉尴尬,这么粗大腿,不抱才傻,他更是恭敬,道:“家父说过,一日教导,便是终身为师。师公,老神仙不在乎虚礼,徒孙记心中就好了。”
谭行慎由着他口不对心,道:“你知道吗?老朽其实还去你们部落。那个时候,你还未出生,可能不清楚。”
这事程希知道一点,当年父亲第一任妻子得了怪病,曾经请了位齐阳学府的老医师上山去给妻子治病,此人姓甚名谁无人知晓,此刻谭行慎这么说,自然便是他了。要请动这么一位老神仙上山看病可不是那么好请的,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与父亲交情菲浅,为何不见父亲有过交待?
程希再次执礼答谢,道:“原来师公…老神仙。小子代大娘謝谢老神仙。家父一直不曾忘怀当年老神仙爬山涉水去部落…”
“那就好,那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