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城自巍峨,少年影伶仃。
方尘原本想着,看看路上能否寻得契机,踏足第四道境,但如今已然身在武京城,却依旧是伏虎欺牛之境。
虽然凭他如今一身气血力道,能够匹敌第四境武人,胸中更有浩然正气,但真武天殿的规矩摆在那里。
方尘摸出花无意所赠的腰牌,看一看,又将它收回去。
有些路,终究要自己走,因为他的目标,是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。
如若只是为进入真武天殿,当日花无意等人离开时,他便跟随他们一同前来了,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?
而要成为强者,便大不一样。有些过程,便必须自己经历一番,磨砺的过程,并无捷径。
“看来,要在皇城住些时日了。”方尘呢喃着,走向皇城深处。
他的身上,还有一千两纹银,便是在皇城之中,应当也足够花销一段时间。
日上树梢头,武京城的街道上,也逐渐热闹起来,各色人皆有,王侯将相,贩夫走卒,说到底也不过男女老幼。
富贵权势之人,坐在宝驾香车之中,驱驰驷马而行,街旁的农户商贩,挑着担子,推着独轮车,照样行路。
有人骑着异兽,口吐灵火,呼啸过长街,也有强者乘风御空掠过头顶。
皇城的百姓见惯了这些,丝毫不以为奇,说不定那头顶的强者,会忽然落在某个酒肆前,喊一声:“小二,温两碗酒,要一碟茴香豆。”
大武皇城,卧虎藏龙,却也有最浓的烟火气儿。
方尘走在街上,一身穿着,像是农家少年,只是那一身精气神,却又无几人能比。
他想先找个落脚之地,安顿下来。
住客栈自是不行的,他每日要修行,客栈太喧嚣,而且极贵,最好是能找个清净的小院子。
但这里终究是皇城,可以说寸土寸金也不为过。
方尘在皇城不算太繁华的地方,问一处看着不大的小院,一月竟也要二百八十两银子,于是少年便默默走向皇城更偏的地方,想着那里院子,应当便宜些。
倘若只是寻个栖身处,实在太容易,可方尘终究是个修行者,便不只是找个睡觉的地方那般简单了。
扬州时,那老官差说得不错,武人不可无财。
那侣财法地四个字,在这皇城,显然格外重要。
不过,就在少年走在街上时,却见许多人围在一处大牌栏前,围观着一张告示。
也不知是何等样的告示,竟在大街上引起一阵巨大轰动,许多人都往那一处挤。
方尘原本也想挤进去看看,但见前面那个臀肥腰圆的胖女人,一屁股撅过来时,少年自知不敌,便没那心思了。
屁股大过肩,挤得过神仙。
倒是那些挤出来的人,脸上洋溢着激动之色。
“真武天殿的门槛降低了,如今,三境武人,也可进入其中了。”
此话一出,瞬间惊呆一群人。
真武天殿,那可是整个大武皇朝的武道圣地啊,便是四境的武人,也不见得能够进入其中,区区三境武人,何德何能啊?
便是那些不习武的平民百姓,也甚觉此事扯淡。
此时,一个手拿珠玉折扇的青年文士,从人群中挣扎出来,道:“莫要听他胡扯。”
“此次真武天殿招收三境武人,乃是真武天殿的花真君去北疆前做出的决定。谁人不知那花真君,堂堂十二境的绝顶强者,便是真武天殿的诸位殿主,也是他的晚辈。”
“此等强者,何其远见,岂会放任庸才涌入真武天殿之中,自坏根基?”
“那告示上说得清楚,近来莽荒猖獗,真武天殿也当顺势而变,而非死守规矩,举国之中,若有武人能以三境之躯,不输四境者,当可进入真武天殿修行,真武天殿看似降低门槛,实则比比四境武人入殿的条件,更为苛刻!”
这青年文士,倒是个明白人,这般一解释,许多人便明白了。
也难怪,真武天殿,何等所在?
从真武天殿走出的武道强者,大都是朝廷栋梁,便是最不济的,也有四境的修为,走到哪里,都炙手可热,不愁前途。
莫说是大武朝的习武之人,便是那些个不习武的,也都想着,自家能有什么亲戚进入其中,以后好沾光。
不过,青年文士这话,显然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来。
“三境之躯,不输四境?”
“这怎么可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