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他侧身两步,倒握长枪,喝道:
“校尉大人,当心了。”
话音刚落,手中椆木枪杆呼啸破空,砰的一声闷响,重重落在许末背后丹朱中衣上,这一杆子势大力沉,听得四周众人俱是心头一颤。
许末脸色涨红,大汗淋漓,却咬牙瞪眼,一声不吭。
曹猛身形魁梧,是凉州突骑里排得上号的好手,在州牧大人面前,更不敢有丝毫徇私,每一杆子下去,都是使足了气力。
许末更不敢运气相抗,每一下都是实实在在的受着,只听得枪杆子呼啸成风,化作一团黑影,在许末背上砰砰砰抽了五百下,打得他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。
他死死咬牙,挺直了腰杆,嘴角渗出猩红鲜血来,与汗水掺杂在一起,沾湿了胡须,滴溅得身下青砖都是血汗。
曹猛打完五百下,自己额头也渗出细汗,他手持长枪重重顿地,枪杆子上满是鲜血,顺着椆木杆子往地上流。
他挺直腰杆,胸膛微微起伏,朝屋檐上的庄稼汉一抱枪,低头喝道:
“禀大人,五百仗责,已毕了。”
庄稼汉扫了眼满身血汗依旧咬牙挺直腰杆一声不吭的许末,点点头道:
“抬回军中,至于你们,伍长以下,每人扣除二十军功,伍长以上,每多一级,多扣十个军功。”
曹猛低头喝道:
“谢大人。”
说罢,他单手架起许末,大步流星走回骑兵之中,将许末横放在战马之上,振臂喝道:
“上马,回营。”
秋风街上再次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响,数百铁骑动作若一,绝尘而去,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。
此时被震晕的众人皆已醒来,一个个左右张望,不知所措。
庄稼汉瞥向楼道上脸色铁青的宋睦,淡漠道:
“宋城主是吧。”
宋睦在这位州牧大人面前,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阴沉淡定,他牙关紧咬,单膝下跪,抱拳道:
“下官宋睦,参见州牧大人。”
庄稼汉漠然道:
“宋睦,欺压百姓,草菅人命,按我陈国律法,该如何处置啊?”
宋睦肩膀一颤,他低头看着脚下楼道木板,眼神闪烁,脸色阴晴不定,过了好一会儿,才抬起头,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道:
“大人,下官在汴京家族之时,曾听老祖宗提起,说与我们汴京宋家一脉相承的商丘宋家,出了一位经世之才,被誉为宋家凤雏,与我们汴京宋家的家主,当朝丞相宋龙驹,并称为龙驹凤雏,少年时期便拜入仙家门派侠义峰……”
庄稼汉漠然道:
“我知道你是汴京宋家人,宋甫是你什么人?”
宋睦眼神一亮,缓缓站起身,笑道:
“宋相,正是下官的堂兄。”
庄稼汉又扫了宋睦一眼,脸上忽然泛起一抹笑意,他笑问道:
“你是不是觉得,搬出宋甫,就能压得住我?”
宋睦眼中越发明亮,他摇头笑道:
“下官不敢。”
庄稼汉脸色一沉,漠然道:
“那你废什么话,我让你站起来了吗?”
宋睦笑容僵在脸上,只得缓缓跪下。
庄稼汉斜瞥着他,嗤笑道:
“宋甫大概没跟你说过,当年我去往侠义峰之前,见他一次,便打他一次,后来我回了汴京,他已是当朝宰相,在御书房和朝堂上,更是被我打得鼻青脸肿。”
宋睦瞪大双眼,惊疑不定。
这些事情,他那位位极人臣的堂兄的确从未说过,而且谁要是敢在他面前提到宋雏凤,平日里待人接物无比温和的宋相,都要大发雷霆。
宋睦一直疑惑不解,如今想来,难道眼前这位州牧大人,所言非虚?
庄稼汉看向杨逍,露出笑容,问道:
“五弟,这宋睦,你打算如何处置?”
此话一出,众人俱惊,随即哗然。
宋睦更是瞪大双眼,惊骇地望向杨逍,这家伙,什么时候跟这位宋家雏凤搭上关系了?
杨逍笑了笑,说道:
“全凭农哥吩咐。”
庄稼汉哈哈一笑:
“好。”
他看向宋睦,脸色骤冷,沉声道:
“你滥用职权,结党营私,按我陈国律法,革除你石城城主之职,带上你的人,滚回汴京吧。”
宋睦脸色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