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把卢植送走,刘焉就派人来请夏雨过去。
今天并不是升堂的日子,夏雨心中疑惑,不知道刘焉有什么事情。来请他的为首吏员笑道:“刚刚有信使从洛阳来,使君看了信,立刻叫我等来请祭酒。”
夏雨心想,算算时日,洛阳南宫大火已经起了,难道是为了这件事情吗?
他整理衣冠,和吏员一起去了州府。
夏雨住的州府吏舍,离刘焉住的州府不远。这也是按照汉代制度来住的。州府吏员均在吏舍里居住,除休沐时外,不能回家住。
当然,吏舍有的大有的小。小吏们就是住两人间,四人间。而像卢植、张超这样的官员,是住在独立的院子里的。
刘焉在后院的阁楼中,他本来在拥炉饮酒,听侍女鼓乐唱曲。得了洛阳来信,大惊失色,连忙挥退侍女,也顾不上喝酒了,绕着案几踱步半晌,心中猜疑重重:夏泽之竟然真的预测到了天火!
刘焉现在对夏雨宠信有加,但是内心深处,还是有些看不上夏雨。
主要是汉代以经学取士,寒门子拜入大儒门下,尚且不为世人看重。何况夏雨一个只略识字,不通经文的方士?这也是他有些迷信,目睹夏雨的本领,索性把夏雨当成一个上天的使者,姑且尊之,让夏雨在上天面前给自己说点好话。
没想到的是夏雨的预言这么准确,南宫果然大火!
看来尊夏雨为祭酒,言听计从,做的很对。
一见夏雨,来不及请入座,他就称赞道:“泽之,你的预言确凿,南宫大火已经烧了十来天了。”
“果然烧起来了?”
“有书信在此。”刘焉将一封信递过来。
夏雨心想:“看来刘焉对我的信任与日俱增,这次连私人信件也不再瞒我了。”恭敬接信,一目十行。
自从到了汉代,夏雨的古文阅读能力大幅度提升。
信是侍御史刘岱写来的,说南宫大火已经燃烧了十天,将乐成、灵台、嘉德、和驩等一批殿宇烧毁。京中人士无不认为这是上天发出的一种警示,人心不定,流言沸腾。
张让此时上奏,表示应该举办祈祷活动,向上天表示在施政上会有所悔改,祈求宽恕。
汉灵帝批准了这一行为。
祈祷需要花钱,而宫中没有这项支出旧例,于是张让等宦官开始谋划重铸五铢钱,在新的钱币背后铸造代表博局纹样的四道斜线,来表达天下通达的想法。朝廷有识之士却认为大火是上天示警宦官敛财极为凶横,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,天子重新铸造钱币,不过是在粉饰太平罢。
夏雨早在正旦就预言过宫中会起大火。这一预言不吉利,他也只是和刘焉、张让两人说过。刘焉当时将信将疑,而张让则不以为然。
现在事情发生,刘焉对于夏雨的能力再无怀疑。
“方伯,当务之急,是规划好火灭之后,冀州该如何做的事情。”
刘焉下意识地问道:“火灭之后?大火在洛阳,我等在冀州,相隔如此遥远,要规划些什么呢?”
“当然是火灭之后的修缮宫殿之事!南宫是陛下日常居住之地,现在一把火烧没有了,陛下不得重新修一座新南宫?可是去年黄巾、旱灾、今年凉州叛乱,朝廷连军费都支不出来,从哪里找钱去修宫殿?”
刘焉抚摸着胡须沉吟:“这是朝廷之事,和我冀州没什么关系吧?”
夏雨摇头,他是看过这段时间的资料的,当下说:“国库空虚,陛下想要修建南宫,只能依赖宦官。可是张让那些人是会勤俭节约,为陛下分忧的人吗?还不借着这个机会大肆敛财?可是天下的田赋都不够用,他们只能加赋!到时候冀州难道能独善其身?”
刘焉被这么一点,也回过神来,再次拿起那封信,皱眉说道:“对,对,若不是你提醒,我险些误了大事。王焕,快些派人去召人上堂议事!”
王焕就是刚刚邀请夏雨的吏员,是刘焉自辟的宾客。
刘焉是汉景帝后裔,世代有人为官,王焕家族就是便是接连好几代为刘家效力的私吏,和刘焉的关系一直很亲近的。
他见刘焉激动之下,并没有说明要请哪些人,有些踌躇。夏雨在一边补充道:“此事不宜宣传开来,王君去请治中、别驾即可。”
刘焉连连点头,“对,对!快去!”
等王焕出去,刘焉转向夏雨,问道:“泽之,以你之见,冀州该如何呢?”
“天子两次党锢,宦官当权,朝政黑暗,民不聊生,黄巾之乱也是因此而起的。照现在的情况,我觉得可以分两步走。第一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