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足够高,气氛搞得足够阴森了之后,才带着年轻的秦王朝最中央的王座走去。
“王上请。”走到台阶之下,嬴子誉就算再胆大妄为,也不敢走在对方前面,止步躬身行礼。
秦王政没有半分迟疑,径直走上台阶,照着嬴子誉的示意,撩起袍子稳稳地坐在了王座之上。
嬴子誉抬起头,借着穹顶星宿宝石的微光,目带挑剔地打量着这年轻秦王的面容,企图在其眉眼之间找寻些许不似他兄长的痕迹。可是却越看越失望,这五官和他兄长如同模子一般印刻下来,可组合在一起所透露出来的气质,却偏偏与他那懦弱的兄长完全不同。
也是,若非确定这少年是他兄长的种,那些难缠的宗亲又怎么可能承认这少年的王位?
嬴子誉觉得自己实在是多虑,无声地叹了口气,把双眸中的情绪掩去,躬身低声道:“王上,请找到神兽玄武的左眼,用力按之。”
明堂正中央的这尊王座,是以木雕的四神兽为主体构建的。左边扶手是青龙环绕,右边扶手是白虎盘踞,椅背是展翅翱翔的朱雀,椅子下方的基座是昂首的玄武。秦王政并不是第一次坐在这尊四神王座上了,闻言便低头直接找到了玄武的左眼。
那是用墨玉琢磨而成的眼球,看上去栩栩如生。秦王政伸出去的手微微停滞了片刻,才又坚定地按了上去。
机关的咔咔声随之响起,承载着四神王座的平台直接缓缓下降,露出了一条幽暗深邃的地下通道。
“在明堂的地下,有座地宫。”嬴子誉站在四神王座旁,不徐不疾地解释着。
“仅仅是座地宫?”秦王政并没有起身,目光沉静地打量着面前的甬道。这里都是用大块的石材建成,墙壁两侧每隔二十步都有一盏油灯摇曳着灯火,看起来像是随时欢迎外人的到来。
“不仅是座地宫。”嬴子誉率先走下台阶,径直朝甬道深处走去。“这里供奉着秦国至宝。”
嬴子誉的话成功地引起了秦王政的好奇,他走下四神王座,跟随着嬴子誉往前走去。
这少年,还真不怕被他囚禁在这里啊?嬴子誉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,不由得腹诽着。甬道并不长,在一个弯道之后就出现了一个宽阔的空间,青砖上隐约地画着类似阵法的圆弧痕迹,沿着痕迹向前看去,便能看到在正中央的平台上立着一尊洁如白玉的物事。
“这是……”秦王政并没有因为嬴子誉停下脚步就驻足,反而一直走到了那个平台前才停下。
“这是一枚龟腹甲。”嬴子誉语带赞叹地说道。不管看了多少次,每次看到的时候都会让他有种心灵受到震撼的感觉。
龟腹甲是龟腹部的甲片,这枚龟腹甲足足三尺有余,可以想象这只龟生前有多么巨大。这枚龟腹甲微微泛黄,触之如玉质一般光滑温润,看上去应该有年头了。不过虽然这龟腹甲是超乎寻常的硕大,但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龟腹甲,也完全不值得专门造一个座地宫放置,更遑论称得上秦国至宝了。
接触到秦王政疑惑的目光,嬴子誉领着他走到地宫尽头的墙壁处。这里有着一排书架,上面摆放着一块块巴掌大的玉板,一共只摆了三排,最后一排还未摆满,每一块都用朱砂写满了字。
“天子式微,诸侯始强。”
“戎无道,侵夺岐、丰之地,秦能攻逐戎,即有其地。”
“晋内乱,三家分之……”
“……赵易服,将盛。”
“西方乃吉,可迁都……”
这些都是秦国历史上所发生过的事情,秦王政都有细致了解过。但他也并不会以为这些玉板仅仅是在记录秦国历史,否则也不值得专门建一座地宫供奉。
“辛丑,太白失行而北,兵祸连生,帝星将诞于赵……”
秦王政的视线忽然间停住了。
每六十年一甲子,这最近的一次辛丑年,正是他出生的前一年。太白失行而北,兵祸连生。分明所指的是长平之战,那这帝星,又是指的谁?秦王政死死地盯住这两个字,随即扭头看向嬴子誉,等他解释。
“王上应该发现了吧?这些玉板上所书,都是这枚龟腹甲上所显现的卜辞。”嬴子誉骄傲地介绍着。
从最初有占卜这项仪式以来,便与龟壳密不可分。占卜的“占”意为观察,“卜”是用火烧灼龟壳,以此出现的裂纹形状,便可预测未来的吉凶福祸。而龟腹甲上一般都会写上卜辞,得以保存记录。
“这枚龟腹甲,相传是黄帝身边的神龟所留躯壳。龟壳早已不知所踪,但其龟腹甲会提前浮现卜辞,预测天下大事。周文王被商纣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