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的粉末都洒不出来。
本来在旁边监督的青衣道人,也早就嫌腿疼瘫在旁边的榻上,抱着一盘梅花糕吃得非常开心。
“师父,你已经吃了八块了,别吃太多了,牙疼。”绿袍少年忽然出声劝阻道。
青衣道人拿起第九块梅花糕的手停滞了一下,他扫了眼盘子里剩下的梅花糕,悲哀的发现自家徒弟没有回头都能一边在配炼丹材料的同时,还一边听得到他吃了多少块梅花糕。
“没事,你师父的牙好着呢!”青衣道人继续往嘴里塞着梅花糕,口齿不清地嘟囔着。
绿袍少年也没指望着说一嘴师父就能放下手中的甜点,看来一会儿要让采薇再重新给婴准备一盘了。他摇了摇头,换了个话题问道:“师父,为何让我学炼丹?之前不都说这些是没用的吗?”
“上行下效。”青衣道人勉强把嘴里的梅花糕咽了下去,轻哼道,“当初你不还问我,为何身为日者,不教导你看日书?”
绿袍少年一怔,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青衣道人指的是他还未出使赵国之前的事情。这师父,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在意,实际上还挺记仇的。
“那时节,秦王政刚掌权不久,自然重用贤能,哪管什么天象什么方士?他关心的,是如何能让秦国强大起来,吞并六国。”青衣道人笑了笑,道:“当初我为了生计自荐入宫,秦王政也并不重视,老奉常大人只是随意地给我安排了个差事,领点俸禄,浑浑噩噩度日罢了。”
绿袍少年撇了撇嘴,这种浑水摸鱼的日子,他师父是最喜欢了。“现在呢?王上一统天下在即,已经别无所求,只求长生不老了吗?”
“孺子可教。”青衣道人合掌大笑。
“长生不老……”绿袍少年持着银勺的手微微停顿了片刻,想到自家师父多少年都没有变过的年轻容颜,喃喃自语道:“长生不老,真有此事乎?”
也不知青衣道人是没听见这句话,还是听见了却当没听见,只听他继续说道:“这天命不可违,秦王政会发觉,越手握权力,就会遇到越来越多无法解释的事情。时间一长,很难不盲目迷信。”
绿袍少年不知该如何回答,毕竟他并不跟随在秦王政身边。只能暗暗自省,等大公子扶苏登基后,定会规劝于他。
“……可惜了。”青衣道人像是还想说什么,但最终归于一声长叹。
绿袍少年知道师父有些话没有说出口,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。师父提起了当年《日书》的事情,他的脑海中随即闪过一名紫袍男子,想起与其的对话,忍不住问道:“师父,我是不是还有个师兄?”
青衣道人沉默了下来,时间久到绿袍少年还以为得不到回答了,才缓缓开口。
“你师兄他,是个可怜人。”
只此一句,就再也没有说什么。
绿袍少年听出来其间有许多师父都不想说的内情,也就没有追问。
青衣道人把盘子里的梅花糕一扫而空,这才想起来看一眼自家徒弟的功课做得怎么样了。
“赤石脂二两、曾青三两一钱、丹砂四两二钱、慈石三两、白礜一两一钱、玄明龙膏两勺……”绿袍少年见师父过来关注,便流畅地把丹方背了出来,一边背一边准确地依次指向瓶罐。
青衣道人满意地点了点头,随即惆怅地叹道:“你和你师兄一样聪明,都没有让为师有当师父的感觉啊。”
绿袍少年想起在宫中看似低调但实则手握大权的那名紫袍男子。
那个人,不会就是他师兄吧……
再次回到质子府时,昨夜的回忆和影像纷至沓来,赵高恍如隔世。
年轻的谒者陪他走到天水居,便再不能前进。赵高接过他手中的方匣,入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轻。若不是匣中还有物事随着走动稍稍移动的声音,赵高几乎以为里面空无一物。
很奇怪,秦王政到底是为了什么必须要亲自回邯郸?若只是为了这方匣中的物事,派个可靠的心腹跑一趟足矣。
还是……专门为了寻找他?
迅速整理好情绪,赵高强迫自己把昨晚的事情当成一场噩梦,如往常一般平静地等候召见。
天水居他小时候常来,但因为赵姬总是看他不顺眼,所以大部分时间走的都是柴房的缝隙。赵高谨慎地跟随着内侍的脚步,走进天水居的内院。
房间里还是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,和小时候一模一样。家具摆设也没有变化,靠着墙壁摆着武器架和书架,上面还有着锈迹斑斑的铁剑和未翻阅完的书卷。若不是坐在案几后面的秦王政比起他记忆中的阿正长大不少,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