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王府后。
蔺不周将方序几人带来的包袱全还给了方栀夏。
方栀夏翻着自已的瓶瓶罐罐,玩笑道:“你不怕我拿这些放倒王府的人?”
蔺不周没搭理她,转身走了。
他与方栀夏的关系说熟吧,二人醒着相见不足一月。
说不熟吧,昏迷之中见了三年,她如今还是他的侧妃。
方栀夏三年间的絮叨,后来更成为了蔺不周漫长昏迷日唯一的期待。
他无法与方栀夏对话,初时听她说让他娶她,只想骂人。
骂不出声,动不了手,于是便只拿她的絮叨之声做解闷消遣。
再然后演变成想要反驳她那些无法实现的娶她计谋。
甚至帮她一起想,如何才能在这种关系下娶到她。
方栀夏不来时,蔺不周其实毫无感受,无知无识。
但她再来时,他心中也能分清是时隔许久,还是不久前便见过。
时日越久,他对她的声音越熟悉。
她不着边际的胡言谋娶也会令他心中发笑。
也会在她想不到法子无奈到崩溃时,笑她恶人自有恶人磨。
有时她来,只说一句:蔺不周,我来喽。
然后便不说话了,很久很久,一声不吭。
蔺不周怀疑她不打招呼便走了时,她终于叹出一口气来,音色里甚至带上了哭腔,问:你为什么还不醒呢?
她除了讲让他娶她,讲一些如何谋划外,很少讲为什么。
第三年时,她来的确实很勤快,情绪通过语气传出来,亦是越来越低沉。
在蔺不周所见中,她一直是暗杀他时一身夜行衣的装扮。
声音传进耳朵,眼前人的嘴却是没有动的。
很诡异,他习惯了好久。
有时候也能感觉到她在动他,甩甩胳膊,擦擦脸。
念叨: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常常给你活络关节啊,不然会坏死的。
这些蔺不周都没有与方栀夏说过。
想来方栀夏现在喜欢对他‘动手动脚’,便是因‘相识三年’所养成的亲近感吧。
蔺不周想着,嘴角也勾起了笑意。
他们确实该算熟人了。
阿祁盯着自家世子这一抹莫名的笑,奇怪道:“世子在想什么?”
蔺不周反问:“怎么了?”
阿祁:“您笑得……很奇怪。”
蔺不周顿时收笑,蹙眉横阿祁一眼:“阿祁啊,胳膊肘子都要拐出王府了。”
阿祁:“……属下一心只为世子好。”
蔺不周沉了沉神色,交待阿祁:“侧妃院中,多加些人盯着,不可松懈板半分。”
阿祁确认道:“所有人?”
蔺不周:“所有人,包括那个小随从。”
“还有,跟着方序的二队人马,万不可再掉以轻心!”
阿祁一脸惭愧,点头道:“换了一队的,轻功拔尖之人,有了前车之鉴他们会格外注意。”
阿祁答完,马屁道:“还好世子心细,分作前后跟踪,才不至于跟丢了。可世子是如何知道那方序的功夫不止表面呢?”
蔺不周回头往方栀夏的偏远看了一眼。
“你家侧妃,也不止表面呢。”
阿祁追着自家世子的目光看过去,“世子是说,方侧妃的功夫亦是上乘?”
蔺不周压着眉看阿祁,“本世子昏迷多年,王府防守便松懈如长安大街了?任人来去?”
阿祁噢一声,“期间侧妃常来王府,我等竟毫不知情!”
蔺不周:“……”
阿祁:“由此可见,侧妃确实无害人之心。”
蔺不周:“……”说的似乎也没错……
……
当日晚间,方栀夏便让人送了一碗药给蔺不周。
阜宁道:“药是属下看着熬成,侧妃说让世子先喝喝看。”
喝喝、看?
蔺不周盯着眼前黑乎乎的一碗药,其气味实在难闻。
“她在做什么?”
阜宁:“自回来后,到现在一直在画图纸。”
蔺不周端起药,又问:“晚饭呢?”
阜宁:“说不饿,饿了再唤人上菜。”
蔺世子将药递到嘴边,屏息,却不开口。
阜宁盯着人看,见他又准备放下碗时,开口道:“夫人说让我看着您喝完,趁热喝,凉了更恶心。”
蔺不周困惑了,自已的护卫,一个两个的究竟是谁的人?
“你就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