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三开门时。
蔺不周与阜宁已经快步追了上来。
一下进来四人,让人紧张得很。
“序儿回来了啊,挺好。”老仇这会精神头还不错。
方栀夏上前又要替他把脉,老仇拦了拦,“今日不是看过了吗,怎么都来了?”
“我想问您一些事,世子刚好也有兴趣。”
老仇听她这么说,也明白她准许,便是信得过他。
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?”老仇道。
方栀夏笑笑:“您都看出来啦?”
“老仇我管家一生,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。小姐,三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,我买他……”
“我知道,您不用解释这个,”方栀夏打断他,“我也知道,您瞒着我,也必有苦衷。”
老仇苦笑,“什么苦不苦衷的,说到底,贪生怕死罢了。”
没再闲话,老仇继续道:“自老执掌去世之后,你变化很大,从长安回来后,你能去九方城接我,老仇心中……愧对。”
他音色哽咽,情绪起伏得厉害。
方栀夏劝道:“您不能太激动,身体吃不消。”
老仇缓了缓,“小姐后来问过几次,你娘究竟是什么人,这话明显,但老仇还是装聋作哑假意不懂。
小姐,是发现了什么?”
方栀夏道:“我开了她的棺。”
老仇惊愕一瞬,“原来是因为这个,你发现棺中之人,不是你娘了。”
方栀夏点头。
“那里头,是我家姑娘,青青啊。”
“巍青?可她的手,分明是劳作之骨。”方栀夏问。
老仇闭了闭眼,平复好自已,开始讲述。
当年九方城不知怎么就挑选到了湘江巍家,玄脉执掌,可是大家。
巍家女虽品学气度兼优,但嫁玄执掌,哪怕对方二娶,年近五十,都算高嫁。
巍家夫妇一边高兴一边忧,高嫁、远嫁,哪一点都安心不下来。
但最终还是觉得能嫁大家,往后余生自也能衣食无忧得以庇护。
老仇夫妇本就是因巍青与巍家结缘,巍家夫妇不好随女儿过去,但他们算家仆,带过去也没有不妥。
于是五人一商量,便定了下来。
喜宴办得热闹,一路南下往凌川。
九方钟期与巍青在中门拜堂时,老仇夫妻才得见姑爷。
姑爷身板笔挺,身型高而匀称,一身大红喜袍,牵着红绸,在二人面前走过时可谓风姿绰约。
容貌更是,玉面书生,儒雅贵气。
哪里像是近五十,加上沉稳气度来看,了不得三十多罢了。
二老心中也高兴了些。
喜宴结束,便是洞房花烛。
二老没去凑那个热闹,早早便回房休息去了,连日赶路,马不停蹄地办宴,好不劳累。
“可谁知!第二人与执掌出来的人就变了样貌!
她虽与青青有五分相像,但这才一夜,怎么就掉了那五分呢?
旁人没见过青青,或许一二眼也不觉,但我与你成嬷嬷不会认不出啊。”
方栀夏:“她拿巍青威胁您二老了?”
老仇点头,“不过是为了借个身份罢了,当初我们就该拒绝的啊……”
此刻懊悔,早已无用。
他继续道:“青青因为在新婚当夜被挑明此事,她接受不了,便说要带我与你成嬷嬷回湘江。
可他们既然要她的身份,又怎会放人走呢?
青青顶撞了你娘,险些伤到她,被你娘一怒之下送去了山脚下的洗衣纺。
那双手,便是六年浣洗而至。
后来,她顺利怀了你后,脾气好了些,便许我与你成嬷嬷不时下山去看看青青。
也许诺我们,再过几年,便将我们远送至北方。”
也就是抱着这个希望,二人在中门循规蹈矩的将她娘当作巍青侍候着。
赵清涟不杀巍青,便是待有一日她走,有副不露破绽的尸体好埋罢了。
“可他没有理由,还留着您二人啊?”方栀夏问。
老仇点头,“后来我才知道,当初允许我们陪嫁而来的也是她,留下我们,她作巍青,才能更加严实啊。”
“后来呢?”
除了方栀夏,其余几人皆是听客,一字未言。
“后来,你出生了,因她身份秘密,她院中也只有我二人还有她的一个婢女侍候,我们磨合一年之久,还算称她心意。
而此事更无关小姐你,所以我们二人待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