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落时,她停在蔺不周面前盯着他。
不知道想说什么没说出口,大口呼吸着沉了沉肩。
随即眉头紧皱,一副痛苦模样地拿两指撑住额头。
蔺世子微抬起的手很快又放下,生怕又惹她一句:别喜欢我。
“你怎么了?”他问。
“冷静、冷静……呼、呼、呼……”
方栀夏自我调节出了经验来,嘀咕没多久便语气平稳地问他:“你也是这么想的吗?”
蔺不周道:“你比我想的多,三年前她不杀老仇,是因为她并不介意老仇告诉你,至于为何不介意,我本没有答案。
你方才说的也在理,但有一点不解,为何不能告知你如何启令?为何一定要你自已摸索试探?”
“赵尤教会我一个道理,”方栀夏在另一侧坐下,“万事看结果,以结果来论目的。”
她淡然地给自已倒着茶水,好似方才大发脾气、震惊激动的是另一个人。
“就好比,左流云、周立一事,最后的结果是王爷被派出兵。
而老仇知道什么?只知道我娘另有其人,她还活着。
或老仇告诉我,或我自已察觉,我想了想,结果都是今时今日,那今时今日,便是他们的目的。
至于你说为何不能主动告知,而要我自已摸索试探这个问题……”
她抿了一口茶,眉头紧锁道:“我由此想到了另一个问题,她赵清涟,为何对缚魂令如此了解?
是不是也肯定了,她就是天师殿的人呢?”
蔺不周恍然,“玄脉与皇室的秘密,便是玄脉所掌的缚魂令,陛下不懂玄术,亦不可能让天师殿的人知道这等秘密。
所以……只有让长公主入天师殿,习玄术,陛下再将缚魂令之事告知长公主。
至此,才有了被嫁九方城,生下你……直到如今。”
方栀夏点头,“若是往这个方向想,赵清涟对缚魂令的探究,或许比我还深。
也许她已经参透该如何实现启令的目的,被动是其中一个要点……而局势也正朝她期待的方向发展着。
主动与被动的不一样……究竟是什么呢?”
她从荷包中取出缚魂令,摩挲来去,悟不透。
想着想着,眉头又皱了起来,头疼得忍不住伸手揉起穴位。
“头疼?”蔺不周问。
方栀夏嗯了一声,靠到椅背上闭目轻按起来。
“太伤神了,世子活在长安,自小就习惯了吧。”
头疼也阻碍不了她嘴损。
蔺不周笑了笑,“嗯,习惯了,教你个办法。”
“什么办法?”
“想不通时别坐着硬想,动起来,让身体更累才会通畅,疏解。”
于是深更半夜,二人在院子里打了起来。
阜宁送完人再回来,一见这架势,还以为话没聊妥,伤了和气,遂加入其中企图分开二人。
谁知方栀夏不知哪来的那么大气性,一声不吭,下手毫不留情。
于是一对一变成了二对一。
有阜宁帮忙,蔺世子便能稍稍松下口气来。
这人憋得火气不知多大,实在不好对付。
气性使出去后,方栀夏动作开始慢下来。
最后一刀贴着阜宁耳边飞过,将人打停了手。
随即凶道:“你就知道护着你家世子,伤本姑娘的心!各回各房,睡觉!”
阜宁将方栀夏的刀捡起来,打到后来她也明白了并非死战,看着气哼哼摔门的背影问:“夫人怎么了?”
蔺世子:“无碍,气撒出来就好了。”
阜宁应一声,“世子早些休息。”说罢就要走。
“阜宁。”蔺世子叫住她。
“你看本世子……像是对她方栀夏有意思?”
阜宁:“……”这个问题干什么问我?
蔺世子:“你如实说话。”
“世子从未亲近过哪家姑娘。”
“所以呢?”
看来点到即止不了,阜宁继续道:“世子这样的身份、外貌、能力,自小便能惹无数王孙大臣家的女眷青睐。
便是王府的丫鬟,因心思龌龊而被发卖出去的又何其多。”
蔺世子不耻下问:“所以呢?”
阜宁:“……额……所以世子您从未有过亲近某个女子的行为,但您对夫人……算是亲近的。
而那些有能力与您说亲的大家,您也是想破脑袋的拒。”
蔺世子:“我娶她不也是被逼无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