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意外是两人都没想到的。
方栀夏说这话时双眼已经迷离,蔺不周立马将人抱起,她的头窝在他颈边,很是无力。
方才两人也是抱着上来的,元氏几人倒也没意外,只催促道:“世子,快些走吧,别淋了雨。”
蔺不周迈步在前,后面的人被拉出些距离后,他低头拿脸贴了贴她,“会昏过去吗?你并未发热,怎会如此呢?”
方栀夏此刻的感受,犹如晕船,犹如醉酒,天旋地转地恶心想吐。
她轻轻摇头,不想张嘴。
怕吐世子一身。
蔺不周脚下飞快,下山比上山省了近一半时间。
才入蔺家府门,方栀夏便敲手示意他放她下来。
然后踉跄着冲到一棵树前,抱着树干连连干呕。
“栀夏……”蔺不周还未上前,她便伸手朝后连连摆手。
阜宁去端了茶水来等在一旁,蔺不周上前来伸了伸手,也不知拍不拍得。
元氏几人随后而来,一见这架势,顿悟了,“世子妃是害喜吧?快拿些酸果子来,当初我怀寰永时可是受罪,直吐到七月啊,吃些酸食多少能缓解一二。”
元氏以自已的经验,上前为她顺着背脊,哄道:“好姑娘,别忍着,吐出来会舒服些。”
方栀夏午间吃了挺多的,但此刻却怎么都吐出来。
那股难受劲憋在胃里,憋在心里,憋在喉间,怎么都不得发泄。
下人拿了酸果来,元氏又哄着她吃,“既吐不出来,便拿酸果压一压也是可以的。”
方栀夏闻着酸果的青涩味,也觉得有些缓解,便依言生嚼起来,直酸得表情扭曲。
神奇的是,药不对症竟也确实缓和了那股恶心。
她虚着气对元氏道了句:“多谢。”
“阜宁,抱。”
吐是压下去了,但依旧发晕。
阜宁站在她身旁,方栀夏理所当然地对她伸手,但这人就这么站着,也不接她。
很快蔺不周上前,将人抱了起来。
“伯母,晚膳便不一道用了,一会让人送到卧房便好。”
“好好好,你们一路辛苦,又上山下山的,快歇着去吧。”
元氏看一眼方栀夏的虚弱模样,面露心疼,又交代道:“不周啊,伯母多说一句,女子孕时最为难受,早期害喜,晚期就更不用说了。
做人夫君呢,这个苦你是帮不上的,能做的呢,便是好生呵护栀夏,大小脾气都得受着。”
蔺不周点点头,“会的。”
入了客房。
蔺不周将方栀夏放到床上,又将手中的缚魂令摆在她额头上。
方才她状态不对,他便将缚魂令自她香包中取了出来,想看看是否有变。
床上的人瞪了瞪额上的玉,也懒得取下,问道:“没变吧?”
蔺不周摇头:“没有,你好些了?”
“好些了,这感受与开棺后不同。”
“为何会这样?”
方栀夏沉吟不语,她也在想这个问题。
“在玄术理论中,有死不瞑目冤魂不散一说,但我没见过,没经历过。”
蔺不周问:“你怀疑是因那坟地不干净?”
方栀夏:“嗯,一种猜测,之前阅读这方面的相关记载,一般都是术士起阵,才能捕捉到一些可能。
而后用这些可能,去化解导致那些灵异之事的鬼魂。”
蔺不周:“今日导致你这般的,会不会是蔺伯父?”
方栀夏疑惑:“可我还没开棺,他是否是被缚魂之人,还没肯定呢。”
蔺不周问:“那今晚还去吗?”
“去。”方栀夏这个很肯定。
“若是还晕呢?”
“阿祁挖,阿祁埋,我负责开棺确认即可。”
方栀夏心意已决,蔺不周也不劝。
……
入夜。
方栀夏已然恢复八九成,她将元氏送来的酸果也揣了一小包在身上。
阿祁背着她的工具,二人跃窗遁走。
还是那条上山路,白日里乌云飘过,最终都没落下雨来。
但地上的枯叶依旧潮湿,加上露重,等他们到蔺家坟地时,水气已经侵入了鞋内,怪难受的。
好在,身体没有如白日那般难受。
阿祁见她无碍,拿了工具便埋头苦干起来。
不久,铁铲敲到了棺盖。
方栀夏照例燃了香,又拜上三拜后,跃到坑中,“得罪。”
说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