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虚之人皆控制不住地往后看去。

看看这所谓证人，究竟是谁？

衙役带着一名丫鬟前来，堂下几人无人不识。

这丫鬟正是负责照顾蔺老太太的春柳。

春柳没见识过这等场面，拽着满手心的汗，不等刘县令多说一句便直接跪下交代道：“大人，奴、奴婢名春柳，是蔺府的丫鬟。进蔺府后被管家分派到了老太太的院子，负责照顾老太太。”

刘县令嗯一声，“关于蔺寰义状告之事，说说你的证词。”

“是、是，奴婢因照顾老太太尽心尽力，管家看在眼里，便许奴婢闲时也在后院看顾着。

今日清晨，夫人在院中喊了奴婢同少爷、世子等人去祠堂侍候着……”

今日元氏在祠堂唤人去换香，唤的便是春柳。

春柳将祠堂中香灭一事讲诉完后，堂上衙役相互之间无不挤眉弄眼，这实在太离奇了。

刘县令又拍下一声响，“说些实质证据来。”

春柳连连点头：“奴婢便依夫人交代，出门前去香云氏购香了。香云氏在启东最西边，需得、需得路过黎记酒家。

待奴婢自香云氏返程再次路过黎记酒家时，恰巧便见少爷进去了。

奴婢想着，少爷该是来订酒的，黎掌柜的若是送酒回府，正好可以稍上奴婢一截。香蓝实在太重，奴婢便在门外等了一会。”

春柳说到此处，那余光扫了一眼蔺寰永，就见少爷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。

她继续道：“等过一会后还不见少爷出来，奴婢就自已进去了。黎掌柜的常往蔺府送酒，与奴婢们也算熟人，往常若是在街上碰见，也能搭上一截马车。”

“奴婢进门后没见着一人，刚想走时，后院传出好大一声东西砸碎的响声来。奴婢怕里头有人受伤，就擅自又进了后院，然后就听到、听到少爷的声音……”

蔺寰永与黎茂年对视一眼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
自然是听到了他二人的对话。

“你这贱婢，污蔑主子是什么罪责你可掂量得清？”蔺寰永终究是慌了。

“被告之人！肃静！这证人还未说听你说了什么，你却先慌了？”刘县令道。

元氏往后瞪着她这儿子，空读得一身文弱气，没多长二两脑子！

蔺寰永噤声，春柳继续道：“奴婢听到少爷在与黎掌柜吵架，少爷让黎掌柜先离开启东，黎掌柜不愿，吵来吵去少爷又砸了一坛酒，然后拿起一块瓷片说要、说要杀了黎掌柜。

黎掌柜回道：我是你爹！你怎敢大逆不道说出这种话来……”

再往后，便是我是亲爹、你不配等等之言，在二人口中重复来去。

“大人，这便是奴婢听到的全部。”

春柳话落，不等刘县令出声问二人可有辩解，元氏先跪不住了。

她倒是个机灵的，从春柳这番证词中抓到一处细节，便开始放大道：“大人，这丫鬟方才污蔑我儿，口口声声说是私入后院听闻。可她方才所讲，哪里是听？

分明是看呐！她若是看得明明白白，我儿与黎掌柜的两双眼还能看不见她？

这就是污蔑！

春柳，你若是被人胁迫所言，无需害怕，如实说来即可。

你在府中表现一直很好，这个主夫人定为你做。何况还有刘大人这样的青天大老爷呢。”

随春柳一起来的衙役在此时开口，“确实是看，大人，属下前来，亦是来做证人。”

“你且细细说来。”

“是，属下今日照例四处巡逻，至黎记酒家时，见这丫鬟鬼鬼祟祟在屋里张望，捉贼还需拿赃，属下便不动声色地盯着她，自也与她一道入了后院。”

元氏方才以为拿住端倪的得意气顿时消散。

在元氏以为，蔺不周等人不过是凭那些冤鬼不散之事咬着她，实在苦于没有实证，所以不惜借着世子的身份，在做这些伪实证。

那衙役还在继续：“这丫鬟方才所说，绝无半句虚假。至于元氏所说，是看不是听，则是属下带着这丫鬟一道捅破了窗户纸窥探得见。

蔺老爷驻守启东多年，我等心存感激与敬意，若蔺寰永是元氏与他人私生，我自然要为蔺府发声言明，以慰蔺老爷泉下有知！”

刘县令又是一声大呵：“人证证词在此，尔等！还有话说？”

蔺寰永将期待的目光投向她娘。黎茂年却哪也不看，低垂着头，不知想些什么应对之策。

“大……”

“噢，忘了补充一点。”蔺不周开口打断元氏，“方才官兵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