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脸上还挂着两道血痕,笑得意气风发。
与方才那个蒙头苦打的人形成鲜明对比。
方才很冷很沉稳,现下很得意很得瑟。一副果然啊,不愧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。
“夫人最厉害!”阿祁不吝啬地高声赞扬,阜宁应和。
蔺不周面上笑得很开,冲她招手,“夫人,先救救伤员呗。”
“噢噢,得意了得意了。”方栀夏收了弓,抓紧来看几人伤势。
方才她用弓箭,几人绊着那些追兵的手脚,又增了好几处伤口。
其中阿祁伤的最深,蔺不周腰上一刀,肩上有两道剑口。方大夫动作很快将几人处理完,四人翻身上马,继续赶路。
这一片倒下的十多个人,应该是分道而来的一支队伍,另外追去水路,追去大路的人若是察觉不对,必然会改道寻来,不能不急。
……
这几日的早朝,气氛怪得人人都提着十万个小心。
蔺世子罢官,携世子妃消失于长安,有小道消息说是往闽都方向去了,也不知真假。
陛下冷着一张脸,从未在早朝谈论此事。
百官猜测千万,实在琢磨不透局面,虽心有疑惑,但毕竟是蔺王府,又怎敢贸然上谏。于是纷纷问到了百官之首李政这里。
这一日早朝后,李政被留到御书房中。
“现在都是些什么说词?”赵帝问。
“坊间主要是两种说法,一是斥责蔺世子儿戏官职,兵马司虽品级不高,但主管长安街的大小事宜,于百姓格外重要。
蔺世子这指挥使任职时间不长,但做的事却不少,百姓虽怪着,但说到底还是期盼世子能归。
二是敬世子是个人物,官说罢就罢,逃出长安往闽都去必然是忧心蔺王战事,他本就是蔺家儿郎,按理说早也该上战场磨练,往后……也要坐蔺家军主帅之人。”
李政说完坊间态度,便闻赵帝一声“哼”。
“朝堂呢?”他又问。
李政道:“朝堂之中,猜测蔺家要反的声音最多。其次,便是说蔺世子胡闹。”
赵帝反问:“胡闹?”
“对,胡闹,世子昏睡三年,算心智也才十九,于是归此举为孩子气胡闹。”
赵帝又哼一声,“十九孩子气?李相你说这群人是真蠢还是装蠢?”
李政:“都有。”
“那你又如何看?”
“陛下希望臣如何看,臣便如何看,陛下希望臣来出面处理这件事,臣便出面。”
“不顾后果?”
“顾,所以臣有一份建议,想请陛下一听。”
蔺不周此举不好落定的根本,便在于陛下想给自已,给蔺宏留有后路。
李政坐百官之首,其才智阅历,自然看得明白。
不顾后果?他做不到拿自已当挡箭牌,届时若是退路有退,他做的任何决定都将是他一人之言,若有过错,都将是他一人承担。
赵帝饶有兴趣道: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蔺王已陷入不得不反的局面。按往年闽都战事的水位来看,或许此刻那头已然开战,有蔺家军出征,与胡国一战陛下可安九成心。”
李政停顿一息,又道:“可蔺王若是再次凯旋而归,陛下亦难心安。眼下局面,岂不是白费一番心。”
赵帝就这么听着他狂言,面上没有太大的表情。
李政此人,他是敬的。当初他顺利登基,甚至还有李政一份功。
“李相这相位,一直当之无愧。”
这话该算夸,李政拱手,“谢陛下夸赞,臣只是为陛下尽一份本心。”
太子赵格不过傀儡,立他为太子,只为在一些时局上起到重要作用罢了。这一点,李政在三年前便看明白了。
三年前的局因人而破,如今,他被用在让蔺家军归于皇家之上,亦是大用。
赵聘下棋,三年不算长久,但也是心血,更何况如今太子已经先被架在了断头台前。
退路早就不该有了。
蔺宏必须要死的话,那么谋反就是最合适的死招。
且蔺不周已经跑了。
凯旋而归,才是真正的后患无穷。
……
“姑姑,我这几日寝食难安呐。”
赵尤懒在椅子上,有些泛青的眼底证实着这话不假。
“他们走了几日了?”赵清涟问。
“七日又五个时辰。”
赵清涟听得一笑,“快要到了,禁卫军还没追到人。”
“很明显追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