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方城在河对岸,一应吃穿用度都有固定的船队送过去。
或是弟子过河来买。
方栀夏在墨阁处问了消息,这月余,方序与连戊确实没能出过山。
但怀疑一旦复燃,便再难忽略不计。
于是方栀夏与阜宁最初的交代是:“如果我被发现,九方城必然夜点灯火,你莫要动,如果次日我未燃符,便是被捕。”
火花那种小伎俩的符,她画的如今已然有用。
“水路受限难防,亦没有快马加鞭的陆路快。所以我想他们会带我走陆路去长安……但以防万一我在码头设有埋伏,陆路上岸应该不是此处。”
阜宁蹙眉:“你已经做好被捕后的准备了?”
方栀夏有些出神,“或许是我多想,还是以防万一吧。禁军不抓方序,所以如果你确认我已经被捕,也不要去追,等等看他会不会有动作……”
“如果你见到他了依旧怀疑,你便按我说的……”
……
蔺不周道:“阜宁的第一封信中写,确实如你所说,走水路不过幌子,那么大个码头,一日要走多少船?连夜赶回长安的船被那人恰好看到,又等着回答她似的。
她原路返回,等来了方序。
她怀疑方序有两点,一是太快了,你被捕的速度太快,阜宁怀疑是方序坑害了你。
二是,他开口就说你走水路走了,然后又询问你与他说留有的活路。”
方栀夏点点头,“阜宁很机灵了。我能想到走陆路,方序在九方城长大的,不会想不到走水路的弊端。
当时还是因为信任,为宽他的心,我才说有好些活路呢。而他在我被捕后那个情况下追问阜宁哪些路……确实显得居心叵测了。”
没有什么比生而为棋的背叛感更重。
她已经在心中建设过无数次,老仇背叛、方序背叛、甚至是钱三背叛……
所以在山中发现自已或许中计,到如今,她对方序都没有一个恨字可言,只是觉得:喔,看吧,果然,我没想错。
在麻木的同时又还是会偶尔觉得有些难受。
难受这回真的是一个人了。
但现在,也有人在拿性命待她了……
“现在细细回想,他见到我时反应有些太慢了。城中禁军严守,他告诉我与易脉的大师兄寻到了藏尸处,在入口被困几天后,师兄最终寻到了回路。
是他将那处地点画给我的,我看来看去,竟与阜宁汇总的缚魂令的变动有些相似。
于是也肯定了,就是此地,也因此觉得,我又冤枉了他。
我还与他说我这趟来要开我爹的棺,我爹不可能不给我留下任何说明。
拿着画稿,我先去了墓门处。不久,就有人上来与守门禁军言天师殿送的东西有了动静,依此来断言我已在九方城。”
赵尤插话:“天师殿?长公主的东西?”
方栀夏答他:“对,关于的长公主事后边讲。”
她继续道:“这个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,因为那守门的禁军往山上看了一眼。
九方城后山很大,山体连绵,而他看的方向刚好是藏尸楼的入口方向,有这么巧吗?
如果藏尸楼入口有禁军,已经去过的方序不知道吗?他为何没与我说?
如果入口的消息不是方序告知禁军,那就是赵清涟告知的。
可是……赵清涟明知入口,为何不入?是因为进去犹如鬼打墙,一不小心就会困死在里头。那样重要的地方,自然不是谁都会放进去的。
如此再想,方序与易脉师兄在禁军严守的当下,于入口失踪好几日,最后靠着师兄摆阵得救?岂不是前后漏洞?
要知道,天师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。
赵清涟与易脉的人相比,我认赵清涟技高一筹。
所以,究竟是赵清涟给了方序活着走出来的线路?还是他压根就没去……而是从赵清涟那拿来的地点与说辞罢了?
我倾向于他没去,若是轻易就好出来的’鬼打墙‘,赵清涟该住在九方城仔细研究才是。”
蔺不周听懂了。
由此可断言,九方城有禁军严守,赵清涟也怕她退缩不来,所以得瞒着是其一。
方栀夏若想开些,就这么耗着,等宁朝国强攻来也不是没可能。
其二便是赵清涟得引着她接近那所谓的藏尸楼,这样她留下的东西会有察觉,她也能在入口处将其抓捕。
但方栀夏不一定能查到入口,所以方序在其中,必须起到作用。
方序这枚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