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出宫门时,姿态依旧亲密。
马车边上,蔺不周淡然的人皮面具上,一双眼睛倒是颇有情绪。
特别是在赵尤意味深长地扫过他一眼时,带着调笑……应该是嘲笑的细微表情让人更加不爽起来。
上了马车。
方栀夏又拿帕子沾了茶水细细地擦起手。
赵尤哼笑,“太子妃真是伤透人心呐。”
对面的人压根不搭理他。
赵尤又道:“听姑姑说,太子妃血盛?我那前辈居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……”
方栀夏抬眼冷扫,“你最好就此打住,我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人。”
“啧啧,伤人心,就这么维护他?”
“你拿人家夫妻房事闲什么话?妥当吗?”
赵尤摆摆手,“不妥不妥。你我也是夫妻,一时沉浸角色不能自拔啊。”
方栀夏扔了帕子,沉下肩开始闭目养神。
头疼是真疼,频繁用针亦有后患,沉浸演技也是真的消耗精力。
赵尤转着手中核桃,“这就歇了?宫中之事不谈谈?”
“谈,回府了你想办法将我夫君放到我房中,一起谈。”
赵尤又啧啧两声,没再说话。
……
最终三人是在赵尤房中谈的。
蔺不周听下来,这才明白赵尤方才看他那一眼是个什么意思……
太子妃血盛,乃欲求不满之症……
为何如此明显,又乃长久大量服用软筋散而冲突虚盛……
就连此刻,赵尤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满眼难以言说:蔺太子,中看不中用……
蔺不周无言以辩。
方栀夏出声道:“这脉象挺好啊,有利于我们。”
“赵太子天天带着蔺太子在外抛头露面,谁能想到?宫里没人以为蔺太子会来庾国,所以我这脉象,在他们眼里是我与赵太子关系实存。”
这倒也是……
方栀夏又问:“你说完要留下血脉,留下我后,长公主如何应的?”
赵尤道:“她没再强行要求我不可。因今日早朝父皇要提容家人为兵部尚书一事被我压下,御书房中,我虽带着威胁,但也句句在理。
再加上我这个性子吧……届时若是内乱,让宁朝与赤霄得个便宜,他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。
所以眼下你便是有孕,父皇他也暂且不会如何我。
此等局面之下,长公主若是再劝不可,反而容易惹我怀疑。”
方栀夏唔一声,“我罗列一下她要尽快带我回九方城的理由,你们听听看可还有遗漏。
一:从脉相、时局、我的疯癫状态来看,她应该都信了你我不排斥生个孩子。这大概是她最急的。
二:我已经向她明说了我知道她是个假公主,知道李黛遥是她与赵聘的女儿。且从她的反应来看,我怀疑李相是不知情的。
现在对于她来说,她不仅急着不能让我有孕,还得急着我会不会发疯,到处乱说。
不管是与你,还是与李相说,对于她来说都是难以控制的局面。
三:方序的事我没有对她言明,他还算她手中还有用的一颗棋,我若回九方城,还能让方序来探我的话。
四:我对缚魂令的态度:只想活个明白,乐意配合她,乐意拱手相让。
以上,咱们配合的非常好,二位可还有补充?”
赵尤接话道:“五:此时她若是提出要带你回九方城,尝试调令亡将,我父皇几乎没有阻力。
因为我已经气焰大的让他生出危机来了。
玄脉与皇室的血脉固然重要,但我的不可控,在眼下更为重要。
如果你态度配合,能成功,对于我父皇来说,才是最快的捷径。”
方栀夏点点头:“其实现在我的态度,是卡在了赵清涟这里。她压根不会主动向赵聘传达我的配合之意。”
蔺不周接话:“便是传达了,以赵聘的多疑来看,他不会信任你说的话。但他又只能信任赵清涟,所以说到底,还是赵清涟掌控着。”
赵尤懒懒散散地靠着椅背,落下结论,“快了,太子妃马上就要离本宫而去了。”
方栀夏:“……”
赵尤:“本宫想要留你的心可一点都不假,我们在一起的时日越长,心意越是想通,她早晚都要担心你对我言明一切,事态脱离她的掌控。”
而这对于赵尤来说,似乎也算不得是一个好消息。
“蔺太子,你可是要随太子妃一起去九方城?”他突然调转话头问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