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栀夏很快写完,仅只言片语。
一是问阜宁是否安全回宁朝。
二是让宁王夫妇还有蔺太子安心,她在庾国身为太子妃,待遇极好,无需挂念,时局不许,不可冲动举兵庾国。
九方序收好信。
“这回可以休息了吧?别多想了,不是你说的吗,好好睡一觉就能缓解许多。若是能忍,也不可再轻易扎针了。”
方栀夏将头抵在九方序的肩上,闷闷地嗯了一声,“我没事……序哥,如果我不能回宁朝了,你可以将我的骨灰带过去吗?”
九方序心头一跳,“怎么就不能回去了?眼下不能,往后哪里说的准!不许再胡言了啊!”
她又闷闷地嗯一声,“宁王夫妇是大好人,他们才是爹娘该有的样子,才是夫妻该有的样子……
他们会好好待我的,我不想葬在九方城,也不想葬在皇……”
“只只!你再乱说话我生气了啊。”九方序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得开些。
可方栀夏还是埋着头不肯抬起来,眼泪一滴又一滴地自下巴而落,很快在地面砸出一团湿润的墨色来。
九方序将她揽进怀里,轻轻顺着她的头发道:“没事的,你说了庾国皇室不舍得杀你,既然不会死,那就要活着回宁朝啊。
宁王他们那么好的人,一定在等着你回去。
所以只只,要有期待好不好?期待解决缚魂令,期待回到宁朝,回到宁王夫妇身边……”
他说到后面,语气都有些哽咽起来。
“好。”
……
九方序走后。
方栀夏将帕子浸湿,胡乱一抹,然后整张盖到了脸上。
这些眼泪,有为这场戏而落,也有遭背叛真心难过而落。
她能感受到方序对她的好啊,真真切切。
可是为什么呢?他一个孤儿,赵清涟能以什么威胁他?
想着想着,眼尾又有温热划过。
方栀夏深叹一口气,甩开情绪。
窗边响起两声细微动静,很快落下一人的脚步。
她依旧仰面瘫在椅子上,一动不动。
“也不怕是杀手?”蔺不周问。
椅子上的人不应声。
蔺不周朝她走过去,“长公主的人前一会一直守在附近,直到九方序来,才少了一些。”
椅子上的人还是蒙着脸不应声。
“只只?跟九方序聊这么久,可有线索?”
她还是不说话。
蔺不周伸手揭开她脸上水淋淋的帕子,她也没还手,通红微肿的一双眼睛看着他,声音带着哭过后的哑:“揭了面具,让本姑娘开心开心。”
蔺不周目光沉了沉,依言揭下人皮面具,而后弯腰将她揽腰抱起,“这么坐哪里舒服。”
“九方序真不是个男人,本太子都没惹你哭过。”
方栀夏发出一声轻笑,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,“感觉好久不见哎,蔺太子继续。”
“想亲我吗?如果能让你开心,本太子便允许……”
方栀夏将他没吐完的两个字堵了回去。
果然看再多的话本子,都抵不过一点亲身触碰。
她是真心觉得蔺太子犹如美味点心,且对他有瘾,总想轻薄。
只不过条件不允许,处境不允许。
不然,她是真的想试一试话本子中描绘的那些……快活似神仙的事。
是不是真的可以忘记一切?至少在那期间,只有快乐。
而这个人体验的人,也只能是蔺不周。
呼吸交换的间隙,蔺不周音色低沉地问她:“心情可好点了?”
方栀夏点点头,手从他的喉结上滑下来,然后又被抓住,“好玩?那轻点玩好不好?”
她又点点头。
再次陷入神识混沌之中。
……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蔺不周终于将人放开。
两人的气息乱得一塌糊涂,再这么下去收不了手了。
他从衣袖中将面具翻出来戴上,下床倒了两杯凉茶降火。
床上的人又长叹一声,很遗憾似的。
她翻身坐起,“我去找朱雀,你就在房中等我们。”
蔺不周拦住她,垂眸看着她的衣领道:“收拾一下,以后出门前要记得照镜子。”
也是天气一日暖过一日,方栀夏都不知道自已是何时领口一片清凉的!
她速度飞快地将衣领合拢,顺便瞪他一眼,“还看!登徒子。”
蔺太子:“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