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门内飞了出来,准确地说,是被踢出来的。
叶深深极为狼狈地稳住身形,脸色铁青。
就算有朔月之血作钥匙,玄光门仍不认可她!
“我叹气是因为……躲不掉。”张槐序低声回答了叶浅浅的问题。
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拍了拍最外围看热闹的小天师,小天师看到来人恍然大悟,连忙拉着身边的人让路。
人群逐次分开,新晋天师张槐序拉着满脸抗拒的蚩尤圣女叶浅浅,一步一步地走入其中,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,一同踏进了玄光门。
“浅浅姐,一定要阻止……”叶海青赶在他们消失前大喊了一声,可后半截话却被阻挡在骤然关闭的玄光门外。
金光渐渐黯淡,祭台上旋转的暗月吊坠慢了下来,最终处于凝滞状态,光索的扩张也随之停止。
唐,贞观十一年十一月。
蜿蜒崎岖的山路间,一名少年正迎着寒风快速前进。
他穿着一身兔裘,体态异常轻盈,视脚下的枯枝乱石如无物,明明没有路,他前进的方向却没有丝毫偏差。
因为这里他已不知走过多少遍,来过多少次。
终于拿到这张琴了……摸了摸身后背着的古琴,知聪稚气未脱的脸上现出兴奋的笑容,脚下不由得更快。
他迫不及待地想将这琴拿给阿珝看,让她知道自己没有吹牛,这张神奇的琴是真实存在的。
到时候阿珝一定会瞪圆了她那双好看的眼睛,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吧?想到相处了两年的姑娘,知聪心尖儿发烫,那是寒风吹不熄的火,也是他活了十四年最执着的坚持。
上一次他这样执着,还是因为这张琴。
这张琴是他母亲的遗物,一直被父亲视若珍宝,他苦求多次用尽方法父亲也不给他,他甚至使出绝食的法子。那时的他以为这就是他这一生最执着的事了,直到他认识阿珝。
阿珝说:“你真好,还能和你阿耶置气。”
那时阿珝的父亲刚刚过世,她再没机会与她的阿耶置气了。
少女清澈的眼中满是对过去的思念与眷恋,又有一些显而易见的愁绪。十一岁的阿珝还不像现在,可以很好地藏起心事,不肯让他产生同情或者怜悯的想法。
殊不知,现在这样的阿珝,更令他怜惜。
以后,以后他会更好地对待阿珝,让她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,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,他也努力帮她摘下来!
一路疾奔,知聪终于赶到了山顶。这里是他们最近一直约见的地方,阿珝还没到,知聪本想将琴放下,又怕泥土玷污了琴套,于是便抱在怀中,低头看着琴套上的宝相花纹出神。
阿珝羡慕他阿耶还在,他又何尝不羡慕阿珝有阿娘陪伴在侧?
他从未见过他的阿娘。
阿娘是因为他的出生去世的,所以这些年来,阿耶虽疼爱他,可他总觉得疼爱背后,阿耶看着他的眼神里还带有一些别的东西。
知聪发了一会儿呆,忽然听到林中传出一些窸窣的响动,虽然声音尚远,但瞒不过从小就耳聪目明异于常人的知聪。
这深山少有人至,加上又是这么寒冷的天气,能来这里的也只有阿珝一人。他马上掸去身上的灰尘,将兔裘敞开来,露出里面的圆领唐衫。这是出发之前他特地学的长安那边传回来的流行样式,不系衣衫的一角领襟,任其随意地垂落下来,显得洒脱又不羁。
过了一会儿,那声音渐渐近了,伴随着微微的气喘。
知聪连忙将琴背好,朝那声音的方向迎上去。他走得快,没多大工夫就见着了心心念念的人。
来人比知聪稍矮了一些,穿着一身夹棉的窄袖翻领男袍,虽然料子是上好的,却有些半新不旧,一看就知道穿了很久。
知聪忍不住叹了口气道:“这么冷的天,怎么只穿一件就出来了,兔裘呢?”
阿珝只顾低头赶路,等她闻声抬头,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兔裘已罩到了她的身上。她笑眯眯地擦了擦头上的汗,又将手伸到知聪面前,俏皮道:“你看我热得,还用穿什么兔裘?你这件夹袄就很好。”
冬日稀疏的阳光下,少女弯弯的眉眼格外美丽,明明四周都是凋零的景致,知聪的眼里却是草长莺飞。
他的阿珝长得可真好看。
看着眼前浑圆指尖上晶莹的汗水,知聪心里一朵朵地开着花,他仔细地擦去阿珝手上的汗水,才将柔荑牵在手中,慢慢地朝山顶走去。
时下民风开放,女子喜欢穿便利男装的不在少数。知聪父亲经商,家境殷实,便想送些好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