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严则难得一见的大气,似乎不愿再追究谁是谁非,如果今天的谈判教会了他什么道理,那就是——叶青华的那条路已经不通了,他必须找到更好的出路。
彭宁也是合夥人,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现成的资源他用一下又如何?
严则轻轻将他的手拿开,先前的丧气变得更像是认命,狭小的空间内鼻息交错,人很是肃穆地说:“白老师宝刀不老,我输得心服口服。”
“严则,你想骂我就骂吧,别憋着,找人假装微表情的专家的确是我不对,我承认,我只想赢。”
严则绕车小半圈钻进车门,在驾驶室语气淡淡地说:“没想到你那天学得起劲,就是为了今天。”他转过头来,脸上阴影丛生:“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,而且早就知道我在跟叶荃约会。我跟她的照片为什么不舍得拿出来?跟踪我?”
白千羽:“彭宁无意间发现的,我没有跟踪。”
“他也算有点本事……”严则忍着心里的恨,“律所加入了新合夥人,早就应该开个碰头会,聊聊律所未来的发展,你觉得呢。”
白千羽认识严则这么长时间,还没见他这么拐弯抹角地说话过,更没见他被人卖了还不跳起来,伸手绕向他的臂弯,严则斜斜地睨着白千羽的手,收回视线,再不加掩饰地看过来。
“白千羽,问你话。”
“没问题,我这就约他,你什么时候有空?”
“以他的时间为准,我无所谓。”严则馀光已经看见欧阳寻俯身支在副驾的窗户上,正笑意盈盈地看热闹,某些不宜拿在台面上讲的话突然噎在了喉咙中间。
白千羽也发现了白千鲟,摆手让他先走到旁边。
白千鲟的五官明艳,身材高挑颀长,在灯影中别有一番韵味,矜贵中有卓然的风华在流淌,一双媚眼在黑暗中闪动着冷光。
有人即使不开口说一句话,也是贵公子的模样。
严则看着他,微微咬了下舌头,口腔内萦绕着腥味,他忍无可忍地转头问白千羽:“苏惑不行,他就行?你的标杆和尺度到底是什么?”
白千羽看了看严则认真的表情,再看了看白千鲟挑衅的模样,忙解释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们仅仅是合作关系,你不要想多了。”
严则不信,人一旦钻了牛角尖,仿佛每条路都越走越窄。
“白小二,你真的有点奇怪,装傻白甜真的好玩吗?就不能承认自己真是贱种?”严则一想到再也进不去的巨佬组织就心里发苦,忍来忍去,还是没忍住,一如既往地贬损他的人格,只要能让他心里好受,他压根不在乎白千羽想什么。
“我不是……”白千羽小声道,他按下旁边的玻璃,对白千鲟道:“你先走,合作方案我们改天再说。”
白千鲟:“你好狠心哪,用完我就要扔掉?”
白千羽无意间瞥见他脖子上的吻痕,似乎知道了严则误会他的缘由,忍不住戳穿:“欧阳寻,到底是谁给你种的草莓?”
白千鲟心里一惊,立刻捂住没来得及遮好的脖子,对当面质问也毫无准备,像看仇人似的盯了严则一眼,便摆了手走向自己的跑车。
白千羽庆幸地长舒一口气,再次绕紧严则的胳膊,后者依旧面无波澜,遥遥注视着白千鲟的黑色小跑在停车场里撒野,雷鸣轰动,不一会儿那辆稀罕到让人目瞪口呆的千万级跑车滑到他跟前,白千鲟从里面探头,用热辣的口气对白千羽说:“别让我等太久。”
白千羽心说这小兔崽子发什么羊癫疯,替他出头,冲严则撒气,也不能假装他俩有一腿吧,大声说:“少废话,快滚。”
严则一路都在沈默。
他想到一路读到了大学时,他才认识几个大众品牌的车,路上车水马龙的,一概是他承担不起的四轮怪物。
既然买不起,认不认识也就没本质区别。
白千羽在这点就跟他不同,碰见几个发烧友才懂的车型,也是如数家珍。
严则懂得十二缸跟四缸的区别时,都已经活过了两轮。
他觉得白千羽跟欧阳寻才是同类。
高尔夫丶豪华游艇丶潜水跟大胖鱼游泳,都是不菲的爱好,他这二十七年没有勇气和财力沾上半点,万一上瘾了,就跟毒品一样甩不掉。
白千羽在跟他相识一年多以后,曾满脸疑惑地问:“你到底喜欢什么?”
严则努力想了想,脸都快憋红了才回了俩字——“正义”。
白千羽当时笑得情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