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禁,跑过来揉捏他的脸,严则只把那种行为认定成嘲谑,他一定说了句让别人贻笑大方的废话。
那会儿他从没参加过任何一个体育项目,唯一的群体性活动,都是校学生会组织的,他不是对打篮球没兴趣,也不是没想过去跟同学们踢踢球,实在是他不会也没时间;他也不懂得欣赏艺术,审美还停留在严家镇,把片片烟叶当成了油彩画,觉得那里美得如同天上人间。
后来离家路远,家乡的美好就定格在心中。
人要记得自己从哪来,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。
踩着谁,垫着谁,都是活该。
白千羽还没适应严则这么稳重,小心窥探着他的神情。
目不视物,下巴紧绷,脸庞严肃,嘴角勾起奇异的冷笑。
一路上严则一直保持了这个姿势和表情,白千羽心道你脸麻了吗,胳膊是不是也麻了。
“你原来会潜水。”严则停好车,熄了火,看着仪表盘说。
白千羽点了点头。
“说话。”
“是……”
“什么时候学的?怎么没见你潜过?”严则回过头来,也许是错觉,白千羽隐隐看见了他眼里有泪光,严则想,白千羽游得真熟练,熟练得跟那条大胖鱼一样。一项可有可无的爱好,背后付出的财力也许超过了家中良田一年的收成。
他是怕自己自卑才瞒着没说。
白千羽紧张地察言观色,小心斟酌用词:“是有一天我在大海里瞎游,突然开窍了学会的。”
“你当我傻?”严则说,指尖狠狠戳向方向盘,“海市的冬天根本不冷,家里的电费还是让你弄得像开了焚烧炉一样,小白二,你在我这找到的自信是不是特别多?背地里是不是跟你的朋友一起嘲笑我?”
“我没有……也不会……”
“彭宁的眼神我看得出来,还有欧阳寻。”严则推门下车,神色冷得如同冰璃,没给白千羽打招呼,就关了车门扬长而去。
“严则,你等等我。”
电梯入口有位年轻妈妈正推着婴儿车在等电梯,见到严则点头笑了一声,婴儿车里的小孩翘起两只肉嘟嘟的小脚,咿呀声不断,严则立刻就让他萌到了麻筋,两只脚好像拧成结,母子俩进了电梯后他依然怔在原地。
“你们先走,我等下一趟。”
白千羽在一侧不小心看到了全程,终於后知后觉地发现叶荃也许说的都是真话。
严则跟叶荃的合作的基石,可能就是对生孩子的执念。
白千羽根本不敢向严则要个答案——是不是?想不想?什么时候?到时候他呢?当孩子干爹吗?
只要他不问,他不答,这件事情就会囫囵过去,权当没发生过。
他愿意为了严则继续糊涂下去。
“楞着干什么,电梯到了。”严则斜睨着他,目中阴冷。
白千羽站在电梯厅外,跟他四顾无言,一阵恶寒突然从地心传来,白千羽在酷暑时分竟然又一次发抖——
进了他俩的家,他绝对忍不住想要问关於孩子的事。
这样,就不好看了。
“严则,我这就去约彭宁,你先回去吧。”说完,白千羽落荒而逃,留了个浅色的漂亮身影。
严则缓缓垂下了头,用力闭上快有千斤重的眼皮,掌心让指甲按得生疼。
“不知道打个电话就能约吗。”
城南cbd的一栋高楼内,“乐在传媒”的牌子古朴艺术,深色木纹在暗中流淌,一看就用料不菲,木材是大股东苏惑从拍卖行抢的,据说是几百年前的宝贝。
前台正在跟朋友微信聊天,突然就让背后的吼声吓得一激灵。
“我给你怎么说的?!不要去quino不要去quino,这些天我到底捞了你多少遍?!”
是他们面上清冷实则中二的苏总,年纪很轻,搞文娱只是爱好。
正经说话时没人能懂他的脑回路,只有发脾气才逻辑在线。
前台早上看见公司的男艺人过来,算不到哪一线,也不怎么入流,但在一些平台有固定粉丝,混的是小众圈子,是苏惑从无到有培养起来的,当然他也没少干擦屁股的活。
苏惑自有一套孵化男明星的宝典,签下的人都让他分到了不同梯队,每个梯队都要渡不同的劫,只有过了苏惑才有可能分给他们资源。
“赶紧滚到小网站直播去唱呕嗯调吧,别再让我看见你!”
苏惑斜靠在鬃毛沙发,定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