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有些话家里说说,到外面不得乱议时局,小心惹火烧身。”
“人人都像你们胆小怕事,那国家还有希望吗?”
林楠转身上楼去了。
林太太无奈地叹口气,“你表妹都让我们给惯坏了,她说要跟那个姓毕的男同学去南方,你说我和你舅舅怎么能放心。”
沈曼卿道:“表妹大了,有自己的思想,表妹很喜欢毕诚,毕诚是热血青年,我很敬佩他。”
林太太担心地说:“现在时局这么乱,我是怕他们年轻学生吃亏。”
十点钟,沈曼卿洗了澡换上睡衣上床,阿娣端了一杯热牛奶,沈曼卿喝了,刚想躺下睡觉,床头电话铃声响了。
电话里传来荣毓的声音,“曼卿,你睡了吗?”
“还没有?”
“能出来吗?”
“这么晚了,有事吗?”
“我想你了。”
沈曼卿的心砰然一跳。
荣毓含蓄,很少这么直接地表达。
放下电话,沈曼卿编了一条长辫子,换了衣裳,披了件外套出门。
林老太太,林老爷和太太早睡了,隔壁林楠的屋子亮着灯。
沈曼卿悄悄下楼,刚走出大门,一辆汽车疾驰而来停在路边,荣毓下车,给她拉开车门。
上车后,荣毓侧头,温声说:“我下午给你打电话 ,说你逛街去了,今晚就想看看你。”
两人在私密的空间里,荣毓过分亲昵的话,沈曼卿难为情,扯了下外套,“你看到了。”
荣毓想见沈曼卿,不满足只看一眼,说;“我带你去吃马叠尔冰棍。”
林楠听见楼梯脚步声,从房间里探出头,看见沈曼卿从外面回来,问:“这么晚了,你干什么去了?”
“吃冰棍。”
“半夜出去吃冰棍。”
林楠狐疑地看着她,转瞬便明白了,悄笑道:“是不是跟荣公子啊?”
“知道还问。”沈曼卿闪身进了房间,关上门。
林楠撇撇嘴,“真不够意思,也不说给我带回来一根冰棍。”
林楠大学最后一学期,有的同学已经谋差事了。
林楠和毕诚商量好了,毕业后两人就去广州了。
林太太不愿意女儿走太远,想林楠嫁个好人家,林老太太和媳妇一样,想着孙女留在身边,婆媳俩都不同意林楠去南方。
这天晚上,林楠突然从学校回来了,脸色很差,林太太以为女儿生病了 ,摸摸女儿的头,“那里不舒服,要不要去医院?”
林楠蔫蔫地说;“我没病。”
林太太担忧地看着女儿 ,“你到底怎么了?出了什么事了?”
“毕诚被警察抓走了,被抓走的还有几个进步学生。”
林楠带着哭腔说。
毕诚被捕后,林楠四处奔走,救毕诚。
学校出面抗议学生无辜被捕,报社社会各界团体纷纷抗议。
毕家变卖家产疏通,最后警察厅被迫释放了几名学生。
经过这次的事,私下里林越先说;“毕诚留在哈尔滨危险,小楠还是和他去广州吧。”
父亲同意了 ,林楠去广州的事就定下来。
南方气候温暖,林楠准备夏季单衣,沈曼卿陪着她逛街,选料子做几件旗袍。
东北敌占区,管控严格,搞两张通行证,花钱还要有门路。
黄昏,松花江畔,沈曼卿和荣毓散步。
沈曼卿说:“我表妹和男朋友要去广州,你能搞到两张通行证吗?”
荣毓说:“我想想办法。”
沈曼卿说:“我想回上海,轮船公司的事物要处理,我不能离开太久。”
“好”
“你还回上海吗?”沈曼卿试探着问。
荣毓的父母希望儿子留在家里。
“当然。”荣毓握紧沈曼卿的手。
沈曼卿留下,他便留下,沈曼卿走,他便走,这一生他要在她身边,守护她。
沈曼卿靠近了些,荣毓的手掌干燥温暖,给她安全感。
荣毓托人给林楠和毕诚办了两张通行证,林楠和毕诚同他们一道乘坐火车,从上海转道广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