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冷漠无情。
左相府被抄的那日,依旧是个冷冽的寒冬,上百的羽林军涌入府中,无论主仆皆被押入天牢,府中人抱头逃窜,哀哭不断,不过一个时辰,偌大的左相府就被搬空,沈仲华被双手反剪,押上了囚车。
柳氏和沈若巧早在前几日听闻势头不妙之时,便悄然逃离了京城。
奈何法网恢恢,疏而不漏,二人在山林间被捕,因为抗拒,被前去逮捕的赵回谦一个不慎,‘失手’就地正法。
临死前,沈若巧还不可置信,觉得像一场梦一般,不停的捂住脸尖叫。
赵回谦素来冷冽的面容表情硬冷,只是狭长的眼眸一片猩红。
他的父亲就是死于六年前的那场战役,若非沈家,若非是太子……
他的父亲一生戎马,为国效劳,到最后却丧生在自己人的手中……
赵回谦沉下嘴角,抽出腰间的长剑,剑尖不留情面地指向地上的女子,“善恶到头终有报。沈小姐,再世为人,请多怀善念。”
剑起,剑落。
女子已经无声的倒在血泊中,这世上再无柳氏和沈若巧。
赵回谦冷漠的将剑收入鞘中,经历过战争磨砺的男人,早已在无情的局势中学会了斩草除根。
许多人不值得同情,也不配同情。
因为证据确凿,太子又急于斩草除根,沈仲华根本没有面圣的机会,于半月后被斩首。
就此,赫赫地位的左相府再也不复存在。
随后,盛京城的朝堂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换血,朝堂之上‘兵荒马乱’,人人自危,少了一大助力的太子周怀德更是焦头烂额。
而至此时,这幕后推手陆惊羡却慢条斯理的在油灯下翻看名册。
钟明晚看着他手边的油灯将要燃尽,又帮他添了一盏灯,搬来圆凳,坐在他身侧。
“怎么样?”
“那名册上的人数目繁多,在朝在野各有分属,想要除干净不易,不过,这其中半数人已经被收服了。”陆惊羡勾起邪魅的笑容。
“好一招兵不血刃。”钟明晚咂舌。
“现在就觉得我厉害了?”陆惊羡挑了下眉,“跟太子斗可没这么简单,重头戏都还在后头,将来还有好长的拉锯战要打,五年、十年甚至二十年都有可能,水至清则无鱼,朝堂之上也不能彻底干净,即便日后没有太子一党,也会有诸多的牛鬼蛇神。你跟着我,不后悔吧?”
他眼尾狭长,笑起来的时候很有蛊惑的意味,这样的桀骜不羁男人,居然会有大济苍生的志向。
又是何其令人心动!
钟明晚眼神闪烁着光芒,她也懒得矜持了,扬眉笑了笑,叹气道,“你现在问,是不是太没诚意了,再过几日便要大婚了,我便是想后悔也晚了。”
陆惊羡低笑,扔了册子,附在她脸颊上轻轻厮磨,并低声呢喃,“那就对了,要的就是不给你这个机会。”
又来!
钟明晚脸颊一红,抬手挡住他的唇,羞恼的掐了一下他的后腰。
陆惊羡弯起唇角,将她揽在臂弯。
钟明晚懒懒依靠在他的胸口,感受了他的体温,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心无比安定。
“陆惊羡。”
“嗯。”
“话说,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?”
“不知道。”
钟明晚闻言扬起眸子,“这么重要的事,怎么会不知道?”
陆惊羡低头深情的看着她,黝黑的桃花眼泛出深深的笑意,“你没听过一句话么,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情深。”
钟明晚舌头顿时打结,“少来花言巧语。”
陆惊羡却是认真的掀动黑鸦鸦的睫毛,“诚然如此。”
“……”
甜言蜜语要人命,诚不欺我!
钟明晚无奈叹了口气。
看来,摊上这样一个男人,果真是她的劫数,躲不掉了!
——
建成二十年,春
沐阳王府举办了一场浩荡的婚礼。
彼时艳阳高照,锣鼓喧天。
陆惊羡一身大红的喜服十里红妆迎娶了他的小娇妻。
昏暗的红烛下,他迫不及待的掀开她的红盖头。
盖头下是一张精雕玉琢的小脸,仙姿佚貌,娇嫩的巴掌脸被满室的大红映照下红了个彻底,瞳珠清润如水,当真绝美到令神仙都觉得惊艳。
陆惊羡黑眸涌动,喉结下滑,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。
钟明晚累了一天,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,此刻再见到他那双灼灼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