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笑摇首,表情释然,可喉间却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,弯身钻入车厢,马车很快没入黑巷。
钟明晚看着消失的马车,心中也有几分感慨。
其实正如陆倾羡所言,周宴虽然算不上纯粹的良善之辈,但在皇室中,已经算是少有的仁善之人,如果将来江山真的落到他的手上,她倒希望这位襄郡王能保持这份仁德之心,善待天下百姓和臣子。
当然,未来尚且没有定论,这些也不是她能说的算的。
“别再回头看了!我会吃醋!”
正在思忖间,耳边冷不丁的传来一道声响。
钟明晚正全神贯注着,还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,转过头来,正瞥见一脸冷笑的陆惊羡。
他一袭束腰玄袍,外罩银色大氅,墨发高束,端的是潇洒俊朗,两月未见,依旧是那番惹眼。
钟明晚心中一喜,顾不上许多,几步奔过去,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陆惊羡双臂环在胸前,腮边笑意冷冷一勾,“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,没曾想,险些成了惊吓。”
钟明晚自然听出来他话中酸溜溜的意思。
她弯眸,长长的黑睫轻巧一眨,“那倒不至于,不过呢,能让陆小王爷有点危机感,也可以的!”
陆惊羡冷嗤,唇瓣戏谑,“让我有危机感,谁啊,周宴?就凭他?他想的美!”
钟明晚被逗的扬唇一乐,“是嘛?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借着人家名字虚张声势!”
陆惊羡撩起漂亮的桃花眼,故意使坏的盯着她,“谁呀?我怎么不知道?”
话音方才落下,他突然伸出修长有力的指手托起她的后脑勺,将她紧紧揽入怀里,力气之大,仿佛要将她揉进血骨里。
温暖的气息瞬间驱散了冬日彻骨的寒意,钟明晚鼻尖抵在他的胸口,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,莫名觉得安心起来。
“益州的事情解决了?”
“嗯。”
“不走了?”
“当然。”
陆惊羡认真捧起她的脸,嘴角挂着笑,但也不难看出眼底的疲惫之色,他低喃道,“钟明晚,我答应你的事就要兑现了。”
钟明晚对上他那双深情漂亮的桃花眼,抑制住自己汹涌澎湃的心,勉强哼了一声,“嗯,算你靠谱。”
“你也马上就是我的人了。”陆惊羡埋头,下巴搁在她的肩窝,俯身亲昵的蹭在她的脸颊上。
耳边喷洒着灼热的气息,钟明晚面上一热,意思意思的拍掉他的手,“咳咳,你……少来,还没大婚呢!这里可是钟府门口,说不准我爹一会儿就出来了,你注意影响。”
陆惊羡低笑一声,却完全不理那一套,还不怀好意的将手臂收得更紧,故意将少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。
“别推我了,我可是没日没夜赶了回来,这两个月都没睡个安稳觉了……”
钟明晚小心瞄着他眼底的青影,原本只出去的两只小手顿住,略微有些动容,到底是心疼了。
陆惊羡瞥到她的神色,墨黑的瞳仁里笑意流转,“所以……今夜我真是累的要死,一步也走不了了,你是不是要邀请我去你房间歇一歇?”
“……”
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!
钟明晚气呼呼的道,“做梦!臭流氓。”
陆惊羡勉强点点头,“也行,只要能去你房间,做个梦也成。”
比起不要脸来,真是没人比得上陆惊羡!
钟明晚前脚刚转身,后脚就被一双有力的双臂拦腰抱了起来。
接着,她整个身子被迫腾起,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贴合在一起,越过后墙翻入了自己的庭院。
钟明晚:“……”
真是麻了,回自己院子还要偷偷摸摸翻墙进来,搞得像偷情一般。
她又气又无可奈何,只得任由自己沉沦于此。
没办法,这就是唯一让她心动的男人。
说他肆意潇洒、桀骜不羁也好,孤高自傲、目下无尘也罢,都是她所喜欢的他,也是独一无二的他。
——
年尾,宣文帝突然下令查抄左相府,罪名是通敌叛国。
得知这个消息,整个朝廷仿佛炸开了锅一般,大臣都难以置信,权势滔天的左相沈仲华为何会在一夜之间被扣上这种滔天大罪。
只有知晓始末的人才会叹一声罪有应得。
沈仲华这些年做太子的爪牙,犯的案子又岂止能用‘通敌叛国’可概括。
只是眼下事到临头,他被太子‘放弃’了,就像他平日里‘放弃’那些官员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