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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九爷说的是这些人。
金彪抹了把眼泪,吩咐一队人把院子里的死人以及雪处理一下,另外的人跟他去借炭。
小青和杏儿都出了房间,里面只有谢兆森和魏老头。
当魏老头看见屋内只有两个未出阁的丫头,地上一地血淋淋的布块,剪子上还沾满了鲜血,他真真吓了一大跳。
“真是个奇女子啊!”他由衷佩服她的胆识,不光是胆识,还有临危不乱的心智。
若换做别人,又是头一胎,怕是会一尸两命咯。
魏老头给伍樾把脉,重新包扎了脖颈和手臂上的伤口,好在都是皮肉伤,他长舒一口气道:“她只是累得昏睡过去了,没有大碍。”
“你再好好看看……?”谢兆森不放心,人都这样了,怎会没有大碍。
“就是身子虚了,好好补补。”魏老头又检查了下襁褓中的孩子,早产一月,个头是小了点,但一切正常,眼睛还晶亮晶亮的,“恭喜九爷喜得贵子。”
“真的都不要紧?”谢兆森没法子放心。
“无大碍。”魏老头平静道,“如今你回来了,好好照顾就是,月子里尤其重要。”
听他这么说,谢兆森七魂六魄也慢慢归位。
他看了眼她身边的赤子,这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儿,是他们的孩儿。他軲辘着眼睛,那眼睛乌黑乌黑的,像极了他娘亲。
谢兆森吩咐卫士送魏老头回去,自己则赶忙清洗一番满身的风尘。然后他用老头留的草药煎了一锅药水,准备给伍樾清理身子。
当他掰开她紧攥的手,露出自己的戒指时,眼泪止不住往下流。
“樾,我回来了。”他轻声低语,“好好睡吧。”
没多久,房内就烘了炭盆,渐渐暖和起来。
小青和杏儿在旁边守着。
谢兆森诏令众人,前往衙门。
金彪刚才寻稳婆不得,那稳婆年前回了乡下,就一直没回来。然后他又去了曾府,可曾夫人已经卧病在床好些日子,自顾不暇啊。她只得把原本照顾她的两衙役给了金彪,金彪这才去擡了魏老头。
曾大人又带着人下乡去了,堵在外头好几日。
唉!
边关战乱已平,身为镇北大将军的他如今也担负着救灾赈灾的重责。
至於祸害她妻儿的盗贼,他定然不会放过!
随他一同前来的领头卫队只有二十馀人,大部队预计五日后到。
众卫士按照他的将令,被派遣到城中各个角落,敲锣打鼓宣告:镇北大将军有令,已满十五岁男丁,全部出门铲雪,如有违令,严惩不贷。
……
“兆森?”
“兆森,是你吗?”伍樾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,睁眼时,见她思念的人就在眼前,像是做梦一样。
“是我,我回来了。”谢兆森再也忍不住,他绵绵的吻落遍了她的脸,自己的眼泪都蹭到伍樾脸上,“娇娇,你受苦了。”
“别哭,我不是好好的吗。”伍樾缓缓擡手,摸着他的脸,“让我看看,你好不好?有没有受伤?”
“我都好。”谢兆森把她的手放回到被窝里。
“你脸上有疤了。”伍樾摸着他右脸颧骨下约两寸的疤痕。
“是不是变丑了?”谢兆森任她抚摸自己。
“没有,这是英雄的勋章。”伍樾柔柔地看着他,回来真好。
“哇哇——。”
像是不满爹娘的缠绵腻歪,襁褓中的赤子表示抗议。
伍樾赶忙用手把孩儿搂进自己怀里,“兆森,我们有孩儿了。”
“嗯,都是你的功劳,你是我的大恩人。”谢兆森看着一被伍樾搂着的娃,就安静了下来,含泪带笑,“如今有人跟我争你了,我该怎么办。”
伍樾把视线从孩子身上挪到谢兆森脸上,“在我心里,你永远都是第一。”
谢兆森亲了亲她的手,把他抚摸了大半年的戒指帮伍樾带回了无名指。并从枕头底下掏出伍樾刚才握着的那枚,戴在自个手上。
夜里,他挨着娘俩睡,看着一大一小躺在自己身边,这就是他的全部,是他所有的牵挂。
“兆森。”
“嗯?”
“兆森。”
“嗯?”
“我就是想喊你,我怕一睁眼你就不见了。”伍樾脸紧挨着他的脸,似梦呓般呢喃。
“不会的,我再也不离开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