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琴匆匆赶来,手里端着托盘,拦下了正欲离开的林信,屋里昭阳从未哭得这般伤心过。
林信发现确实是上次换下来的那件中衣,问到:“怎么在你那。”
“持墨那小丫头做事总是不上心,上次去洗衣裳,路过我那,走的时候竟将主君的衣裳落下了。都怪婢子疏忽,没有及时送来,婢子知错,望主君和夫人恕罪。”
“夫人让扔掉的那件,是夫人新绣的一件,夫人绣了几日嫌自己没绣仔细,担心主君穿的不合身,方才让持墨拿去扔了的。”
林信知道她在说谎,却也不愿深究,便不再多言。
“一齐收拾一下,这几日我住军营。”
“是。”
马蹄扬起一路尘土,一到军营林信便飞身下马,牵马的士兵敏锐的察觉出林信今日有些不快。
“将军,今日还要巡视军营吗?”
“今日是不是轮到丹阳营和朔方营一起操练。”
“是的,将军。”
“去看看。”
丹阳营是靖北馀下的三营之一,而朔方营则是重新整编后的中军十六营之一,总的算起来,中军现在一共是十九营。
因为中军的士气实在是太过低落,林信他们便想出了一个法子,让靖北三营轮流和中军十六营一起操练,以此刺激一下他们。
“他们俩怎么在这。”林信巡视军营没多久,就看见林泽和林濯也在校场。
“大公子可能在营帐里待久了,就带二公子出来透透气。卑职和丹阳校尉打过招呼了,大公子有时和士兵一起操练,都安排妥当了。”
林信走近了些,朝林濯挥了挥手。林濯一见是他爹爹,便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。
“爹爹。”
正在巡视军营,林信也不好抱他,只得俯身和他说到:“军营里都是些刀啊箭啊的,你不要乱跑乱跳,离靶场稍微远一些,坐那看一会就好了。”
“知道了,爹爹。”
“去吧。”
林泽因是被临时安插进来训练的,便站在靶场的最边上练习射箭。刚看到他爹爹巡视军营,本想把弓放下过去打声招呼,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规矩,只怕要挨一顿骂,只好作罢。
可是转头又看见林信招呼林濯过去,俯身和林濯说了许久的话,林泽心里不知怎么就开始泛酸。前一段时日,他在府里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,说什么林濯是爹爹养在外面的野孩子,自己的弟弟早就寻不见了。
心思烦乱,手中射出去的箭越来越没个准头。越想越气,都怪这个家夥。
突然,林泽也不知道脑袋搭错了哪根筋,一气之下便搭箭调转了方向,扣紧弓弦的手一松。
“啊!”一声惨叫的童音传来,是林濯的声音。
变故发生在转瞬之间,校场上所有士兵都停下了操练,纷纷屏气敛声朝这边看了过来。
林信一行人也连忙转头,只见林濯蜷缩在地上,双手捂住耳朵,浑身发抖,身后一射之地插着一支箭羽。林信转眼一看,又看见靶场边上的林泽手里拿着弓,也往这边看来。
林信连忙上前查看,林濯倒是没有受伤,但是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,此时面色已隐隐有些泛青。
“怎么回事。”
另一边,关震也到靶场边上问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,折回来回话:“将军,士兵们说是大公子不小心失手,箭飞了出去,幸好只是从二公子的耳边擦了过去。”
林信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,如同寒霜一般,关震等一众亲兵不由得噤若寒蝉。
失手?林濯离靶场边上至少十步之遥,再怎么脱靶箭也不会朝林濯这边飞。
“混账东西,滚过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