燎一般的疼。
李言风只穿了件短裤,打着赤膊给自己上药。
魏振国在后面瞧见了,拿过他手上的药瓶,边抹还边絮叨:“怎么样?没少受罪吧?”
李言风躬身搓了把脸:“还好。”
“还好?”魏振国撇了撇嘴,“高原反应吐一天。”
李言风:“……”
魏振国:“嘴比鞋底硬。”
稍微恢覆了点精神,李言风把胡渣剃了,随便翻出来个黑背心套上,出来接过魏振国干了一半的活,看会儿就能直接上手。
刚洗的澡也不嫌脏,拿了工具直接往板子上一躺,脚一蹬地,“呲溜”一下滑进车底。
魏振国把摇椅拉过来,在旁边悠闲地抽着烟。
李言风偶尔问他一两句,他就眯缝着眼“嗯”一声,没一会儿这车就被李言风给倒腾明白了,滑出来躺着和魏振国说该怎么修。
“修吧修吧。”魏振国随便一摆手。
他对这个半道上捡来的徒弟格外满意,李言风聪明肯干能吃苦,脑子灵光学什么都快。
就是有一点不好,他太优秀了。
甚至优秀到让魏振国觉得这么一个小小的车厂根本留不住,他这么多年的栽培都喂了狗。
“你是不是明年考大学?”魏振国突然问。
李言风应了一声。
“能考上吗?”魏振国又问。
在他们这一辈老文盲眼里,大学就是个笼统的称呼,就跟以前念私塾似的,要么上,要么不上。
上了就牛,就厉害。
上不了,那也正常,毕竟他们又不是读书的料。
李言风一时间也不能给他从头科普,所以也就只是又应了一声:“能。”
“那温黎呢?”
“也能。”
魏振国“啧”了一声,小声念叨了感叹了几句“怎么这么有出息”。
“你俩在一起念不?”
李言风停了片刻:“不知道。”
之前互相承诺过的话不知道算不算数,李言风莫名其妙想起林薇来,又心烦意乱地把这个姑娘从自己脑海中赶出去。
“大学念几年?”
“四年。”
“四年,”魏振国琢磨着,“那你上完还回来不?”
李言风拧着螺丝的手一顿。
他重新从车底滑出来,然后坐了起身。
“大学毕业我应该能找到其他工作。”
魏振国楞了楞,也从摇椅上直起身:“你念过大学就不跟我干啦?”
李言风抿了下唇,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“你不回来我厂子谁接?”魏振国睁大了些眼睛,用夹着烟的那只手指着李言风,“你给我老实点,别想跑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