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重后他们悔不当初(18)
谢应近来忙着并国一事,这件事确实牵连很大,每□□堂上吵闹不停,若非他坚决的态度镇压了一批人,恐怕这想法也落不到实处去。碍着这个,对傅国公的监控只能暂时放松。
即便如此,谢应也提前调动了京城的禁卫军,叮嘱他们加强训练,做好防备。本意是未雨绸缪,防着可能出现的乱子。对傅国公选择此时造反,也不能说全无意料。
傅衍自从和离之后,受了家法之后不得不卧床养伤,谢应顺势夺了他的官职。除了一个侯府世子的名头,他实际上的影响力已经大大减弱。这也是皇家终於忍耐不了傅家的标志,大家都知道他与他背后的家族正在被皇帝所忌惮乃至厌恶,自然要掂量掂量。虽说胜者为王,可是傅家如今的状况,并没有让人感受到他能撑起大旗。
武举又是准时在举办,随着时间流逝,傅国公不得不服老了。原本的忠君爱国之心,也在时间流逝中慢慢发生变化。他还没死,皇帝就已经毫不遮掩地对待他的儿子,那他死了之后呢?这是一个不需要动脑就能得出答案的问题。
造反的窗口也越来越小,时间不等人,傅国公身上的旧伤已经在折磨着他,战场上也逐渐有了更年轻的面孔去取代他。恰逢并国这件事出现,是一个绝佳的机会,只要利用好百姓心中的怨愤,就能轻易挑动民乱。虽然不一定能篡位成功,但是总比被温水煮青蛙地一步步熬死好得多。
让下属去边境造势之后,傅国公偷偷离了京。在两国开始正式交融的时候,举起了反旗。他收罗了八万人,对外号称十二万,从边境一路向京城进发。
他的失败也来得很快。虽然凭借着丰富的战场经验,一开始确实攻克了几个郡州,但是独木难支,半年后傅国公突发病痛,无法再亲自领兵,这支军队经历了几次溃败之后立刻作鸟兽散。傅国公父子与其他逆党被押送到京城。
狱中多日,傅衍早已不覆往日的贵公子形象。头发糟乱打结,衣衫褴褛,充满难闻的臭味。谢怀慈看见他裸露的皮肤之间有被虱虫叮咬的痕迹,不由感慨,当初夏天为了防蚊虫,他是会大手笔到用帐子把自己所居住的院子直接罩起来的,如今竟也沦落到这种地步。
傅衍听见动静,眼皮只一掀,看见栏杆外一双格外精致华贵的鞋。鹿皮小靴,防雨防雪,从雪地走过来,一点被沾湿的痕迹都没有。金线缝绣,在昏暗的狱中看着也亮堂,不难想象在雪天阳光的映衬下有多闪耀。
“你来了。是来看我笑话的?”
他说话也颓丧无比,有气无力。
谢怀慈倒是不介意,笑靥如花:“是啊。看你沦落成这样,我心里很解气呢。”
这几年的幸福生活确实消减了她的戾气。她嫌赫连望不够文雅,不能和她诗书唱和,他就去学,甚至下场考了个进士回来。看见春闱榜上他的名字,差点没把她笑得流泪。学琴学棋,他慢慢都在做,上手还很快。她教他学,这样一天天过着,她对朝堂之事的关注也少了,除却在大方向上盯着,其馀也不怎么搭理。他的首饰也做得越来越好了,如今她身上所戴的钗环,无一不是他亲手所制。
香橼近来成了亲,生了个可爱的小女孩,谢怀慈看着喜欢,便常让香橼带着小姑娘来她身边逗弄。对香橼,谢怀慈早已视作妹妹看待,已经上了表请求把这个小姑娘收为义女。等皇帝批准之后,这孩子就是个小郡主了。
日子有滋有味,幸福安宁,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想看见前夫落魄成这样,朝不保夕,等候发落。原来她过得难受,可都是傅衍带来的,她不想原谅,凭什么要原谅。
“我倒不知你还是个小肚鸡肠的人。”
傅衍这才发现她不是一个人来的。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几乎把她完全笼罩起来,以一个极具保护欲的态度将她圈在怀中。
谢怀慈笑着推他一下:“既是知道,还敢这样说,不怕我连你也记恨上么?”
赫连望佯做弯腰讨饶之态:“是臣失言,还请公主恕罪。”
他也不会像旁的男人一样,极为看中自己的姿态尊严,不会低下头去讨巧哄人。他是不惮於放低姿态,与她卖笑逗趣的。她在他那里,似乎除了妻子,更是友人。他会给她与友人一样的尊重,会认错,会低头,不会因为他们现在是一家人,就去委屈她。
傅衍麻木地看着他们,重活一次,居然落到和上次一样的下场。刚重生那天的雄心壮志,他似乎都要想不起来了。
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“很简